更加别扭,三个人都别想睡个好觉了,于是朝刘一航递了个颜色,拿上车钥匙,跟着贺教授出了门。
刚刚在饭桌上还有刘一航在,父子俩人却说了不少的话,可是现在车里只有两个人了,父子俩却又一时相对无言。
车子在夜色中路过了几个交通信号灯,又拐了个弯,在酒店停车场停下,贺扬波把贺教授送到房间,交代了几句话正准备离开,又被叫住了。
“回g市的事……我只是随便说说。我们家长并没有干涉孩子选择人生的权利。”贺教授背对着他,贺扬波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又觉得这句话分外沉重。
贺扬波抬手揉了揉微微有些发红的眼眶,点点头,又想到他背对着自己,大概是看不见底,于是又哑着嗓子道:“谢谢爸。”
“还有……”贺教授似乎是轻笑了一声:“那孩子……比你讨人喜欢多了。”
刘一航还没睡,短短一会儿的时间,厨房已经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他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一听到开门的声音,一把将手机甩到沙发上,站起身来,期期艾艾地看着贺扬波,张了张嘴,想叫他又不敢叫。
贺扬波板着张连,一声不吭地换了鞋,脱掉外衣,走到他旁边坐下,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你在我爸面前还挺能装啊?嗯?”
刘一航表情不自然地狡辩:“我那不是……你爸不是不同意咱俩吗?我、我也是为了让他对我印象好点儿……”
贺扬波没憋住,闷笑了一声,好在刘一航沉浸在紧张的情绪中,并未察觉,于是他又轻咳了一声,故作严肃地问他:“你想让我爸怎么看你?”
“虽然说我不是女人,不能给你生孩子,但是我还是可以给你做饭,可以照顾你……我会支持你,比女人更支持你……我想让你爸知道,我会对你好,比所有人都对你好!”刘一航看着他,信誓旦旦。
贺扬波这次彻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可真好意思!平时到底谁给谁做饭,到底谁在照顾谁?”
被他当场拆穿,刘一航的脸立马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憋出几个字:“那、那我以后……”
“一航。”贺扬波没有再纠结上一个问题:“如果我爸真的不同意,你觉得你做这些,有用吗?”
刘一航不解地看着他。
“我不要你给我生孩子,我刚刚已经跟我爸说得很清楚了,谦鹏就是我的孩子。”贺扬波定定地看着他:“你懂我的意思吗?”
刘一航明显没懂:“我也不要你给我生孩子啊,可是我也没有谦鹏……”他苦恼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灵光一闪似的:“小慕言和小逸晨就是我的孩子!”然后又补了句:“还有吴小胖。”
吴小胖是吴晟家的大胖儿子,刘一航惹不起吴晟,干脆给他家小子起了这么个绰号,以报复吴晟这么多年对他无情的摧残。
贺扬波对刘一航这种自作多情要把别人家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的行为不置可否,轻笑了一下,没说话。
刘一航转头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终于鼓起勇气一样,抬手放在他的头上,学着贺扬波平时揉他的脑袋那样,揉了揉他的发顶,无比温柔地说到:“你也是我的孩子。”
这句孩子气的话说出来,贺扬波本来是该笑的,可是他却笑不出来,眼睛不合时宜的有些发酸。贺扬波不说话,刘一航以为他不乐意了,讪讪地准备收回手,却见贺扬波忽然点了点头,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许魏驰作为贺扬波的委托代理人,以涉及利害关系为由向上级人民检察院提出申请,要求林城市检察院在调查贺扬波作为律师涉嫌妨碍司法罪的案件中进行回避。
g市是省会城市,在整个g市,或者说在全省,是从贺教授,或者说曾经上过郑国谦的课的法学生占了一半,要想在司法系统里面做一些不违反原则性规定的活动,对贺教授和郑国谦来说并不难。
短短三天,省高检那边便做出决定,指定林城的邻市z市人民检察院成立工作小组调查此案。
就像贺教授说的那样,民意永远不可能左右法律,同样的,任何个人也不可能凌驾于法律之上,而他能够尽力提供给贺扬波的,只能是一个相对公平的审判。
转眼就到了初夏,针对贺扬波的调查也终于结束,没有人需要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负责人,而那名在法庭上忽然将枪口对准贺扬波的前当事人也正面临着诬告罪的起诉。
律协的决定很快就下来了,他们不准备对贺扬波做出任何处理。其实律协的调查结果早在案子移交到z市时就已经出来了,他们不过是在等,等真正的“结果”下来。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不管是贺扬波还是许魏驰,都松了一口气。可是又不能完全松懈下来,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律所已经堆了太多的事情等待着他们去处理。
也就是说,贺扬波实际上比之前更忙,忙到不着家的地步。
与此同时,刘一航也已经结束了在二院的实习,顺利办理了交接手续,正式到了林城市第三人民医院的骨科实习。
按理说,五月底六月初,同届的医学生几乎已经结束了实习期,毕业答辩,找工作......而刘一航因为之前耽误了实习的时间,现在必须将实习的时间延长,所以不得不一边准备毕业答辩,一边实习。
两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又各自都帮不上对方什么忙,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