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云端,在飞,很快,然后一阵乱流…」
「有水,水里有微微光亮…」
「身体剧痛,像是什么东西穿入体内…」
“莫不是这两日血放的多了,身体欠佳,总是梦到这奇怪的梦…夜夜重复…毫无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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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山繁水居。
“仙尊,南极仙君来了。”
“箬水台待客。”
“是。”
镜灵子将手中书托于掌上,化作点点金光一散消失不见。走出悬于陡峭山巅之边的方亭,召来幽昌鸟立于右肩,弹手唤出似鹿带翅的神兽—琼卜。
“走。”
穿过山崖,进入一片阔叶竹林,青翠入眼,清香入心。竹林中间,一方浅水,云白细鱼,头顶两角,肆游翻跳。水中大朵红黄交相接的莲花交错而生。悬空两拳浮一八卦台,y-in阳两半,金银色开。
一长袍垂地,眉目冷清之人负手而立。
“南极仙君驾临,灵子欣喜。”
镜灵子微微点一头。
“灵子君客气。”
南极仙君也轻点一头,扣礼。
“天君又催了?”
“倒也不是,只是那两人出了些情况。”
“哦?”
“天君今日告诉我,陆青乔入了出我境了。”
镜灵子略有讶色:“不是因心痛无法入境?”
“天君窥他心境,方知,他之前是无法冲破自己的屏障。并不是因圣元不完整阻碍。是他心中之念倾重有偏颇。这出我境,何谓出我,不就是得认清自我,抛却自我,方可入境。”南极仙君冷清的面容上透出些赞许:“不过十八岁,区区一千八百年,能入三十六大境的最后一段。实属惊世奇才。”
“嗯,不错。不过,我那曾经爱徒,蒲风别可是与他不分上下。虽是时常痴傻,修炼常被迫中断,也是早就破了出沌期,入了出我期。怕是不失踪,巅峰应该已至。”
“嗯,也是不可多得的仙才。凡尘之事,本应让他先还清陆青乔的心血之债,安排他们二人回圣域后再还那一千三百年的幽苦之债。可是…”
“可是什么?”
南极仙君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这凡间的交集,得改。陆青乔入了出我期,窥明自己心境后,便不会被困住不醒。他醒了,那就得在给他们写点新的还债之法了。”
“天君与我说过,凡间之事,要尽快解决,陆青乔这一千三百年因不完整圣元导致心痛,心痛大作导致的吐血,和周身抓伤流的血,都是需要蒲风别一滴不差的还回去的。”
“正是。若他当年没有砸了那潭水,圣元也不会在陆青乔五岁就入了体。
镜灵子点点头:“本是安排了离魂症了结血债的。没想到陆青乔慧根悟性这样高,提前醒来。让南极仙君还得c,ao心了,天君的意思怎么改?总不能再病一场。”
“还有一个意外,凡尘一人与陆青乔意外也有了交集。天君安排他需要凡间待的时间得久一点了。改的我好生头疼。但愿他不要再出什么新情况了,他的凡尘运势,我已经改过一次,这次又要改。”
镜灵子捋捋胡子,笑了笑:“真是劳烦仙君了。”
“哪敢说这样的话。为天君做事,绝无怨言。只是这陆青乔身为圣狐,很多事不会完全按照我所编写的事情发展,他有很多灵识可超越我的框架。”
“是呀。蒲风别,还不是,身上有砂鳞,虽是被封藏起来,可并不牢固。也挺难控的。你还得防着他是不是也会突发意外,又让你改几次。”
南极仙君本就冷清的脸,更冷了:“灵子君,我头都大了,且莫再说了。你还有心思调侃我,他们二人将来如何抉择,你可有答案?”
镜灵子摇摇头,伸出手点点南极仙君:“你呀!一句话都不吃亏!”
两人相视一笑。
“那我便回去改改他们二人凡尘运势,不多叨扰灵子君了。”南极仙君扣礼,微低头。腾云架雪狮而去。
镜灵子轻点一头:“仙君慢走。”
轻叹一声:“真是不好选…”
☆、雾霖圣域起风波
夏日的天色长,傍晚之时仍是大亮。
有的人家将桌凳搬到院落树下,开着大门,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饭。
莫司鋆驾一匹快马,一路绝尘,赶至云来客栈。
下马,扔给伙计,穿前厅,甩一句:“酉时送些饭来。之前不得打扰。”
掌柜的见少东家这般匆匆,话都没来得及应,人已经只剩个远影。
莫司鋆入了东阁,陆元辰已经等候。
接过阿九递过来的茶,点头致谢,微喘:“还好没误了时辰。”
“来吧!”陆元辰恢复如常,摇头晃脑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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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寅丑交接之时,莫司鋆醒来,摸摸自己心脏处,有些闷,微疼。掀开衣服,伤口已经结痂。对于身体恢复神速的事,他已经习惯。
起身,下床,推门,行至东阁。悄悄上了二楼,坐于陆青乔床边。
静静瞧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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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圣湖边,莫司鋆仰头看着清月。
“陆青乔,今夜与你说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刺激起你的求生yù_wàng。你说你都听不到我说什么,我还偏偏做这些无用功的事。陆大夫说,你这离魂症,心头血药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得看你的意志,是否对活着还有眷恋。若是你生无可恋,那我这血可白白浪费了…”
忽然一阵心慌,心脏猛颤,头脑一闷,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