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诚丰狠狠喝住喊起来的胖妇人,双眼紧盯着仇染,声音微微压低了些:“你调查过我们?!”
“三十万够你还这个月的赌债。”仇染微微勾起唇角,给了他一个温柔优雅的笑容,“剩下的拿去给你儿子打官司。”
“仇染!你不要欺人太甚!”
仇诚丰的双手紧握成拳,狠狠瞪着仇染微笑的俊脸,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着。
“若是嫌多,你可以还给我。”仇染伸手去取被仇诚丰压在掌下的支票,“我可以请保安护送你们下去。”
仇诚丰猛一收手,将支票牢牢攥在手中,后退两步,似乎经过了一番思想挣扎,才转身朝沙发那边走去。
“阿丰啊,咱不能就这么……”
“别说了妈,我们先回去。”仇诚丰扶住老妇人的肩膀,将她带起来,接着瞪了一眼还想发难的胖妇人和仇升,往外走去。
一直到仇家人走出办公室,消失在楼道口,林屿橙才放松下来,只觉得胸口发酸,看看站在办公桌边略显疲惫的男人,觉得这人怎么这么惹人心疼呢。
室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林屿橙才发现自己已经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盯着仇染看了很久了,慌忙抹了把脸,羞窘爬上脸颊,林屿橙跺了跺脚,急忙要往外走去。
“林屿橙。”
顿住脚步,林屿橙深吸了口气,窘迫地转回头来,看着仇染一步步走近。
仇染微笑着,眉眼放得温柔了些,走近了林屿橙,俯首看着他通红的脸,伸出手来在他脸颊上轻轻抹了一把:“大男人的还哭鼻子。”
“谁,谁哭鼻子了!”林屿橙慌忙后退一步,拍开仇染的手,想起自己刚才激动掉眼泪的蠢样子,顿时觉得一张脸都没地方放了,只想赶紧逃离这里,“我这是大清早起来上班给困的!”
然而面前的仇染好像又和平时的魔鬼上司不一样了,带着一点前所未有的亲切感和成熟男人的魅力。
仇染倒是也没有戳穿他,轻轻笑了笑。
林屿橙一只脚刚迈出办公室,脑子里白光一闪,又迈了进来。
“你早就知道他们是来要钱的?”
仇染优雅靠在办公桌边,随手捻过办公桌上的烟盒,将一支烟夹在指缝间,取出上衣口袋的古典打火机“啪嚓”一声点燃。
“仇诚丰嗜毒成瘾,他老婆好吃懒做,儿子□□被人告前几天才保释出来,这种情况的人听说侄子回国了会来干什么?”轻笑一声,指间的烟雾渐渐消散在空气中,仇染将香烟绕在指间把玩,抬起眼睛看了林屿橙一眼,“只不过花了一点时间查清楚。”
蓝色眼睛幽深的一眼扫过林屿橙的心尖,连肝胆都在颤抖。
魔头果然还是魔头,黑得不行。
林屿橙羞窘得不行,只觉得自己刚才那个激动的小样子特别多余,明明人家自己有计划,他还要横插一脚。
“那三十万就这么……”
“他们很快会回来。”仇染轻笑两声,睫毛微微下垂,“喂过一次的野狗,怎么可能一次就满足呢。”
“那……”
林屿橙一急便上前了几步,却被仇染一手拉到身边,揉了揉脑袋。
“为了让某人不要哭鼻子,我会处理。”
林屿橙一时间又是气恼又是安心,怪异的感觉在脑子里来回碰撞,实在懒得细想,只好推开仇染,自己往外边走去:“那我不管了,还有文件没做,我先出去了。”
林屿橙一路没敢回头,自然就忽略了仇染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笑意。
就如仇染所预料的,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仇家人没有再出现过,直到那一周的周末。
林屿橙正在和格力多唠嗑,突然就接到了小乔的电话,说楼下大厅出事了,仇染已经下楼,让他赶紧下去看看。
林屿橙接电话时开的是外放,由于是午休时间,公司里大部分人都在各楼层自由活动,如今大厅不知出了什么事,连小乔那么高的楼层都得到了消息,恐怕楼下早已被员工挤满了。
急急忙忙和格力多跑到楼下,拨开人群,林屿橙一眼就认出了赖在地上撒泼打滚连保安也无可奈何的老妇人。
是仇染的外婆。
“来人啊!孽孙啊!”老妇人在地上打滚,抓着自己的腿,一边的胖妇人纠缠着保安,仇升还在一边大把撒着白色的传单。
“老东西养了这白眼狼十年啊……现在老东西腿断了,活生生被人抛弃啊……”老妇人完全发挥演技,拼命抱着自己的小腿,在地上来回翻滚,“哎哟哎哟……连医药费都没有啊,还是死了算了……”
格力多额头三条黑线下来,戳了戳林屿橙:“这个就是染染的外婆啊?”
林屿橙也有些无语,这女人明显就是倚老卖老抹黑仇染,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弄好,只能对格力多点点头。
“凶残,真凶残。”格力多撇嘴摇头,打了个哈欠,“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样上门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