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稍缓,温柔了侧脸,“哦,爱妃是有何事啊?”
贤妃笑着,“陛下,您瞧,祁大公子敦厚老实,薛大小姐温良恭顺,两人坐在一处,可不就是一对璧人嘛。”
这事贤妃早前跟圣上提过,圣上也曾私下问过祁子璟,祁子璟也是属意薛大小姐的,现下瞧着二人倒也登对,如今圣上一听便乐呵呵的接过话头,“嗯,爱妃好眼光,果然不错。”圣上一乐,群臣悬着的心便放下来,不少官员脸上立马露出恭维的笑。
圣上微一沉吟,正色道:“这好歹是最近宫里难得的喜事,朕要亲自赐婚,命钦天监挑几个好日子,顺便再去将那对玉如意拿来。”
神武将军和安夫人赶紧带着祁子璟和薛婉凝跪于殿前,叩谢圣恩,待二人接过玉如意,相视一笑后,方才再次入席。
圣上笑意未减,瞧着底下略带羡慕之色的青年才俊,想着难得热闹一回,顿时大手一挥,“还有谁想凑这份热闹的,但凡提出来,朕今日一并允了。”
确有人蠢蠢欲动,可却被一旁父母按下,群臣联姻讲究的可不是什么缘分,而是门当户对,在场的都是未来新任帝王的肱骨之臣,婚姻一事自然不能儿戏,若是今日圣上兴致好,金口一开,那才是毁了儿子的一生,于是想通了的才俊们只得老老实实低头坐在案后。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自入席起只寥寥数人和其攀谈的二殿下站了起来,行至殿前,一撩衣摆跪了下来,“父皇,儿臣愿凑这份热闹。”
二殿下的这一跪出乎所有人意料,圣上看了贤妃一眼,从贤妃一脸茫然吃惊的脸上,他知道了这事贤妃也不知情,显然若不是自己这个儿子的临时起意,那便是有心瞒着贤妃,“哦,是吗?不知晖儿属意哪家姑娘?”
此话一出,众臣纷纷屏息侧听,二殿下因身体赢弱,至今未曾娶妻,身边就连个侍寝的宫女都没有,时间一久,宫中难免传出些不中听的流言,再加之二殿下早早的被排除在储位之外,不论是喜权的还是为女儿着想的官员,都不将二殿下列为择婿的良配,此时圣上金口一问,群臣难免忐忑。
二殿下朗声道:“长乐郡主初入京城,儿臣对她一见倾心,愿以正妃之位待之,望父皇成全。”说完便俯身叩首。
同嫁
“这,”圣上往长乐郡主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颇是为难,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长乐郡主虽说长发遮额,算不上美人,但也不差,只是这身份到底是豫亲王的掌上明珠,若晖儿求娶的是别家女儿,他倒还能做主成全了晖儿,可偏偏是长乐郡主,他和豫亲王也是多年情份,若同意这桩婚事,只怕二人往日的情谊便要化作一团云烟,可南诏一带全靠豫亲王镇守,才能太平上这么多年,豫亲王进京前便有折子上奏,说南诏一带最近不太平,若豫亲王因赐婚一事心生不满,一时气愤,撒手而去,若此时别国的军队乘虚而入,遭殃的到头来还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圣上打定主意,如今之计只能委屈了晖儿,这门亲事应不得,过两日再遣人送几幅好姑娘的画像,任晖儿挑选,算作补偿吧。
“晖儿,”圣上神色凝重,刚准备开口拒绝,却见一直乖巧坐在案后的长乐郡主突然站了起来,不顾豫亲王妃的轻唤,直直来到萧承晖身边,一同跪了下来。
“陛下,我与二殿下一见如故,已许下三世盟约,这辈子非君不嫁,望陛下成全。”长乐说着便行了个大礼,二殿下也跟着一起行了。
圣上愕然,看了坐在席上大骇的豫亲王和豫亲王妃,再看了眼跪在自己身前早已互诉衷肠的二人,若此时还坚持拆散二人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圣上抬头看了看天,也许这一切就是天意,转而大笑,“好,好,既然你们二人都心系彼此,朕自当成全你们,让钦天监挑了日子,择日完婚。”
二人大喜,“多谢陛下!”
贤妃没想到自己儿子瞒着自己来了这么一出,可万万没想到儿子喜欢的人偏偏是长乐郡主,那个冒牌货,望着儿子看似深情的眼神,贤妃不由记起孩童时受尽病痛折磨的二殿下,那时的他幼小无助,无数次祈求贤妃结束他痛苦的生命,但最终贤妃都没同意,就这么熬着熬着,熬到了如今,现在这个孩子终于有了心仪的姑娘,却是个骗子,若是此时揭穿长乐的真面目,长乐定难逃一死,而知道真相的儿子该多伤心啊,想起太医曾说过便是再怎么细心的调理,只怕晖儿也活不过二十五,已经没有几年光景了,何不如了晖儿的意,等晖儿去后,再将真相公开,若二人真情投意合,自己便是豁出一切也求豫亲王认这个骗子为义女,让她给晖儿陪葬,想来妹妹也不会怪罪姐姐的这点私心吧。存了这份心思的贤妃,便住了口,假装没有看到安夫人甩过来的眼神,只笑着看着二人谢恩的模样。
有了这一段看似美满的赐婚,圣上是彻底没了兴致,只吩咐舞乐继续,自己则由贤妃搀扶着先行离了席,临走时,贤妃还不忘朝二殿下递了一眼,不过片刻后,皇后也以困倦为由离席,此后众臣便纷纷告退而去。
宫中设宴但太子却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