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就此作罢。
而且,就算真的是子夜杀的人,他现在是唯一的继承人,权倾朝野,谁敢动他?
四王分别作为各自领地的权利顶峰,是不受他人管辖的,唯一能够制裁他们的,只有神子。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对于失道的残暴君王,神子能轻易让他下位,另立新主的,所以历代王侯将相对神子非常觊觎,而四王对神子的存在也异常敏感,能感觉与其说是尊敬,倒不如说是忌讳。
所以,除非能有极强的能力保护自己,否则承认自己是神子就是作死。
人心叵测,你永远不知道其下一刻的想法,就算是之前位极人臣,不,应该说权倾一时,还不是月洺一句话便把我打下地狱。
所以,看见被邀请而来“喝茶谈天”的拥月,我的心情很纠结。
想必是我上次的话让子夜他们有了想法,尽管没有确认神子的冷玉,但天下人谁知道确认神子身份的宝物是什么?到时候只要里应外合一下,使大家相信拥月便是神子,那么无论是对子夜还是月洺,都是极其有利的。
尤其是月洺。
透过窗户,我远远望着他小心翼翼呵护拥月的模样,我不知道他对拥月是否真心,还是像是对我一般,不过为了能当上人王而逢场作戏。
但,拥月待他,大概是真心的吧。
那样焦急的目光,是装不出来的。
可我也没有义务去帮助或者提醒他们,从一开始,我就下定决心做个看好戏的人。只是星寅不明白我的用意,两人闲在凉亭下棋之时,他低头问我:“为何要让他人取代?”
一边思索下一步怎么走,我落了子,笑道:“小星寅,莫非你希望我去找他们说个明白?”
摇摇头,星寅认真地说:“不,我不希望。”
“哦?”
面对我的反问,星寅点头,下了一子,然后看着我,缓缓地说:“你已经决定的事情,我并不想逆你的心思,我只是感到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弯唇笑了笑,我垂下眼帘,凝视着黑白不满黑白棋子的棋盘,说道:“世间万物就像这一盘棋,是选择异峰突起夺得胜利,还是稳扎稳打将对方逼至维谷,一切都源自于下每一步棋时的认真考量。”
说着,落子,星寅睁大眼,呆呆看着我落子的地方。
而我则笑着说:“你说是不是。”
正说着,子夜和月洺他们谈完事了,刚好走过后花园,发现我跟星寅在下棋,便好奇地走过来看,月洺身后的重剑一看我这边的棋,情不自禁冷道:“你也输得太难看了吧?”
白他一眼,不想说话,但他旁边的拥月却欢喜地看着我,连连点头谢道:“刘大哥,上次的事,真的非常谢谢你。”
“我没做什么,不用谢。”缓缓起身,刚好碰上月洺温和的目光,他直视着我,向我微微一笑,温柔得就像冬日的阳光,一刹那,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流泻出来,翻涌起记忆的浪花,冲刷着好像还在昨天的记忆。
月洺说:“刘辰兄一番肺腑之言,使得我等豁然开朗,我亦洗刷了嫌疑,所以特来感谢。”
如此客套而疏远的话,使我从回忆中惊醒,徒留下几分怅然。
“小辰?”星寅见我失神,便扯了扯我的衣袖,扬起下巴,好奇地看着我。
子夜一直没有出声,静静看着期盼,突然之间,他露出非常震惊的神情,鹰一样的视线霍地凝望过来,胸口仿佛猛地抽搐了一下,我耸肩,顺手弄乱了棋盘,摇头说道:“随便下下而已。”
子夜翘唇问:“你会下棋。”
“会一些。”我敷衍应和。
“有时间跟我对弈一盘如何?”
继续敷衍笑笑,我站起身,答道:“等哪天有空先吧。”随后看了看他们几人,没见到仓狸,便问道:“仓狸呢?”
“仓狸跟巳蛇有些事,暂时出去了。”月洺回答。
闻言,我愣了一下,默默点头,微微作揖对他们说:“看几位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先告退了。”
之后便扯着星寅逃也似的跑了。
一声不吭带着星寅在外面的大街闲逛,从街头直直走到巷尾,眼看前面树下有个白胡须佝偻背脊的老人家在卖螃蟹,突然嘴馋,于是就过去问螃蟹怎么卖,谁知老人竟是瞎子,耳朵也聋,我没办法,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心想大概能换三只螃蟹,于是便塞到老人手里。
“老人家,我要三只螃蟹,这些钱您收好。”我大声地说。
老人家接过我那点点钱,随意在手里摸了几下,然后点了点头,竟然把整框螃蟹都给了我,然后就要走。
“那个,老人家……”我跟在后面叫,可他没有回头。
于是只好回去,发现星寅在小心翼翼地属螃蟹,于是蹲回去,笑着问他:“星寅喜欢吃螃蟹吗?”
抬头,星寅看了看我,摇头道:“没吃过。”然后就被螃蟹夹住手了。
“啊啊啊啊!”他没喊,我倒叫出声,连忙给他取下夹手的螃蟹,望着他受伤流血的食指,我顺势就给他放进嘴里,吸吮起来。血的味道弥散在唇齿之间,我有些心疼,又给他擦了擦,说:“待会儿得找些水草把螃蟹捆起来,省得又夹人!”
“捆起来?”他好奇。
我揉揉他的小脑袋,笑着说:“捆起来才好下锅呀,待会儿咱们去水边找些芦苇草什么的,我教你捆螃蟹,好不好?”
眨眨紫色的眼珠子,星寅点点头,似乎有些异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