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的草后面蹲下来,嘴里喃喃道:“居然还有道士在做法事,也太隆重了点吧。”正说着,突然感觉衣服兜里手机震动起来,忙掏出来,低头一看,暗道不妙。那边一直不挂电话,他忽然福灵心至,四下张望了一番,果然看到不远处一个人站在树下冲他扬了扬嘴角:“元,元科长,你怎么在这里?”
元煦声音玩味道:“哦,难道这个问题不是该我先问你吗。”
“我,我来办点事。”邹成渝支支吾吾的回道,心里拿不准元煦到底知道多少。
“你好歹也是特科一员,出门办事是不是应该先跟我这个科长报备一下。”元煦的声音平平的,听不出情绪。不过已经足以让邹成渝吓得心惊胆战了,嘴唇颤抖道:“对,对不起。是,是我的错。我忘记跟你说一声了。呜——”
“停!”邹成渝抬头,果然看见元煦扶额,他猜对方此刻肯定是一脸铁青,不知为何,反而有点小开心。“现在听我命令,呆在那别动。”
“哦,知道了。”邹成渝微微蹙眉,挂了电话,压下蠢蠢欲动的小拇指:“不要动!被元煦发现了分分钟灭了你!”
小拇指夸张的往边上一歪,安静了。邹成渝嘴角抽动,无语到心塞。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人出现在那里,他用手遮住额头看过去:“是梁哥。”
梁振看起来精神萎靡不振,面容憔悴,衣服还是穿的昨天离开片场时那身,看来一晚上没睡。
他走到那些人面前,朝着其中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说:“三叔,怎么样了?”
“阿振啊,道长说河里那东西太凶了,怕是压不住了啊。你说你也请了人,现在到了没?正好让他跟道长合力看看能不能行。”被梁振叫三叔的胖男人就是莲河村的村长梁建业。
梁振皱眉正要开口,便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说的就是这条河里的东西?”
他回头,见到一个穿着驼色风衣的男子站在他面前,他嘴里叼着一支烟,眯着眼看向缓缓流动着的莲河,神色看起来懒懒的,像是还没睡醒。
“请问你是——”
“清净大师与你有段因果,但他现在有事缠身,分身乏术,便请了上善大师来。现在他正在帮你们村里被迷了心智的村民驱邪,所以我先他一步过来。”
“这位先生,你说的可是真的?村里的村民被,被那东西迷了心智?不会出什么事吧?”梁建业一听就慌了,转头对梁振着急道:“阿振啊,我看你不要犹豫了,虽然是你——但毕竟是他生前,现在他都成厉鬼了,再不把他收了,全村人都逃不掉啊!”他又对元煦求助道:“这位先生,你说你跟上善大师一起来的,你,你肯定也能收服厉鬼吧?”
元煦却盯着梁振道:“那东西跟你渊源最深,你呢,是不是也要让我收了他,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入轮回?”
梁振身子抖了下,咬着下唇没回答。旁边梁建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一咬牙道:“阿振,三叔替你做个主,赶快把这事了了吧。你想想你爹,你娘还有你三个姐姐。”
他一想到昨天不过起床上个厕所回来就发现睡在身边的婆娘突然坐起了半个身子,双眼发直的瞪着自己,好悬没给吓死。虽然最后婆娘又睡过去了,可是却一睡不醒,他也是一晚上没敢再睡着。早晨起来却听说唯一的孙子突然被送进了医院。
梁振脸色瞬间惨白,哆嗦着道:“就,就这么办吧。”
在元煦意料之中,他一点也不觉得惊讶,甚至还笑了笑:“那行,这活我接下来了。不过——”他看着梁振,意味深长道:“在我收他之前,还得了了他身上的业障才行。”
“什,什么业障?”
“人间之事都讲究因果循环。所谓有因才有果,莲河里这东西之所以如今变得这么凶,无非是当初死的太冤。所以,必须先了了他的怨,才能结了他的障。梁先生,你听明白了吗?”他语气淡淡地,仿佛在说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然而却不知道,他所讲的每一个字像给梁振头上悬起一把利刃,等他话音落下,那利刃一刀一刀刺入他身体,像是千刀万剐一般,心脏被紧紧攥住。浑身寒意阵阵,牙齿咬得咯咯响,却发不出一声。
元煦微微一笑再一次问道:“想清楚了吗,梁先生?”
旁边一直听不到梁振开口的梁建业忍不住要催促他,一抬头不禁愕然惊呼道:“阿振,你怎么了?出了好多汗,脸色也好差。”
梁振现在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的脑袋里不停有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嘶叫。
一开始是阴冷的童音——
哥哥,妈妈给我买的糖果果,你喜欢吃,都给你。
哥哥,哥哥,你等等我,我跟不上你了。
哥哥,你生病了吗,他们说你的心不好了,心是什么,小兴有吗,有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分给你了?
然后又变成寒气森森的少年——
哥哥,你骗了我,骗了小兴。
哥哥,你的心没了吗?你想要小兴的心吗?
最后化作一道尖利的重音汹涌的挤进他的脑子里,耳朵里——
把我的心还给我!把我的心还给我!把我的眼睛还给我!把我的眼睛还给我!
“不要再叫了!不要再叫了!”梁振猛地大喊起来,然后突然往河里冲去。身边围着的人顿时惊呆了,梁建业最先反应过来,忙对元煦道:“这,这,那个这位先生,阿振是怎么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