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了还要在旁边说丧气话!关键时刻楚涵没空理他,叶清池本来抱着归尘在外面等着,被惨叫声激进来正听见尹畅说不要孩子了,手上颤抖叶清池没忍住,一巴掌狠狠甩在尹畅脸上,尹畅也不知是被打醒了还是被打懵了,瞳孔骤缩,叶清池听从楚涵的吩咐把他硬拽出了房间。
白尘的呻吟让人心慌意乱坐立难安,尹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全然没有分寸,脑中空荡荡只有自己心跳声无限放大,等意识到屋里突然没声了,尹畅差点没崩溃在当场。
一片死寂。
片刻之后总算传来婴儿的哭声,很弱小不够响亮,却让人瞬间脚软,一手掩了面,尹畅跪在夕阳下直接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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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畅找回知觉踉跄进屋的时候,鼻腔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楚涵还要善后白尘没空管他,只是把裹了襁褓的婴儿直接塞到他手中,怀中的婴儿很轻,脸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比起归尘刚出生,整整小了何止一圈,尹畅却连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没顾上,第一时间跪在床边去看白尘的状况,然后咸涩的液体开始接连不断从眼眶中溢出。
白尘并没有失去意识,除了被自己咬破的嘴唇,惨白的脸上血色全无,眼神空洞直愣愣盯着上方,狼狈不堪虚弱得厉害,任由楚涵在他下身折腾,疼得狠了连呼吸蹙眉好像都很费力,唇形颤颤巍巍,只是一直在重复,不能晕……孩子……
尹畅喉咙烫到发疼差点没呕出一口血来,不敢碰白尘,用嘶哑带着哭腔的声音一遍遍告诉白尘已经没事了孩子很好,你可以休息了,白尘什么也听不进去,脑中始终只有楚涵一个人的声音,你不能睡,现在晕过去就是一尸两命,白尘连晕过去都不敢。
最后还是楚涵找准穴位扎了几针白尘才缓缓合上眼,叶清池原本没打算抱着归尘进来,可屋里实在异常安静让人忐忑心慌,一时情急也就没顾上许多。
小孩子的直觉永远不容小觑,虽然楚涵做了必要的处理没真让归尘见着什么血腥,归尘还是在看见白尘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时候,鼻子一酸直接哭了。刚开始因为特别恐慌只敢抽抽噎噎,发现白尘还是完全不理他,小小的归尘也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头扎进叶清池颈窝哭得撕心裂肺,词不达意话语含糊,勉强听出来爹爹,娘亲。
楚涵点头示意白尘没事,叶清池便又忙不迭抱着归尘出去,爷俩坐在门口台阶上,叶清池把归尘抱在怀里,尽管自己看见白尘那奄奄一息的模样也混乱不堪,却一手藏在衣袖下紧紧攥着拳,尽量温柔着嗓音,把归尘当做至交好友一般,解释了很多事情。
“娘亲只是累了,睡着了而已,归尘乖不要哭,别吵着娘亲休息。”
“看见尹爹爹手中的宝宝了吗,那是你弟弟,娘亲也是这样生了你。”
“娘亲其实也是爹爹,生你们比平常人辛苦多了。”
归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哭了,眨着眼睛似懂非懂,想了想才糯糯道,“阿花的娘穿裙子,头上还戴好多东西,可是娘亲就不这样,和爹爹们是一样的。”
叶清池轻轻擦去归尘脸颊的泪痕,“所以这是个秘密呢,以后人前要叫爹爹,只有在家里人面前才可以叫娘亲啊,不然娘亲会难受的,归尘能好好保守秘密吗?”
归尘难得乖乖坐在叶清池腿上,歪着脑袋,怎么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他才两岁,想要理解实在是太难了,却有一种被赋予信任的使命感,夕阳的暖光洒在叶清池侧脸,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归尘对上叶清池同样温暖的笑容,头一次觉得自己的爹爹无比伟岸,不由自主跟着挺直了腰板,郑重其事点头,“我不会娘亲伤心的。”
叶清池揉着归尘的脑袋把儿子抱进怀里,扣着小小的身躯轻拍,也不知道是对归尘懂事的慰藉还是在安慰自己,良久之后一直轻颤的手才渐渐平息,叶清池在归尘耳边低声似是自言自语,落叶归尘,我总是离不开你娘亲的……
白尘昏睡多日也不见清醒,楚涵只道是失血过多伤了元气,白尘其实比较稳定并无大碍,棘手的是早产的孩子,实在是太弱小,安安静静很少哭闹,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冬天保暖难上加难,楚涵丝毫不敢怠慢悉心照顾,又心系夏凤钧的情况,两头奔波一时间焦头烂额,体力明显透支晚上也严重失眠,没多久便把自己熬病了,楚涵什么也没说,偶尔撑不住就拿银针往自己穴位里扎,毫不手软。不过两日楚涵就把自己折腾面如黄蜡,旁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有了几日缓冲尹畅终于渐渐从混乱中平复,看所有人为了他们忙里忙外,再不只是寸步不离守着白尘,拦住还想继续自虐的楚涵,接下作为父亲的担当,亲力亲为照顾起孩子。楚涵得以分身,当天赶回万花,又得到另一个好消息,夏凤钧醒了。
心中的大石落地,楚涵却没有勇气去见夏凤钧,在谷口逗留到子时,夜深人静只悄悄回了自己房间,房中黑暗如同死寂,关上门的瞬间拦截了最后一缕月光,楚涵靠着门板脱力滑坐在地,头疼得像是被人锥凿,眼眶深红却哭不出来,楚涵只能死死揪着头发,任由黑暗吞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又度过了一个漫漫长夜。
白尘在天空开始飘雪的那天清醒过来,鹅毛一般的大雪很快让城镇裹了银装,白尘只觉得外面亮得刺眼,随即听见有人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一个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