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导有些头疼,这怎么又绕回来了,只能继续跟小孩掰扯,“就算他有钥匙,但是他在镜头前,他也不能拿出来”
“他不用钥匙,也能把门打开,他会开锁,还会爬墙。”
“可是他既不能在镜头前开锁,也不能爬墙。”
“但是他可以敲门。”
“他敲了门,你没听见。”
“不可能,我耳朵很灵。”
“也许你睡着了。”
“不可能,我每天五点起床。”
编导真的觉得没法了,只能跟小孩扯着谎,“他脑子受过刺激,所以j-i,ng神不大正常,你以后别跟他争论这些,多顺着他一点,迁就着他一点,好吗?”
“好,”小孩皱着眉,表情有些严肃,“那我会照顾他的。”
他没有任何怀疑,很快就相信了,还保证要照顾楚门,这让编导心里生出了一丝负疚感,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叮嘱道,“还有,你刚才跟我说的这些话,不要再在镜头前说,也不要跟别人说。”
“为什么?”
编导又把锅丢给楚门,“因为这会刺激到他的病情。”
“好。”
“也别问他为什么把盆栽砸了。”
“好。”
“也别告诉楚门,他脑子有病的事情,不然会刺激他,一般j-i,ng神病人,都不愿意相信自己有病,你一说他有病,他就会犯病。”
“好,我记住了。”
“别人要是问你姓什么——”
“我姓璩,桐城璩姓,叫璩肃,勤慎肃恭的肃。”
“他告诉你的?”
“嗯,他不喜欢我住这儿,早就想把我赶出去,”小孩说,“他跟我提过,以后就让我改姓璩。”
“这不是你家吗?要赶也是你把他赶出去。”
小孩摇头,“这院子是他的。”
“那咱就不要这院子了,璩家也不错,”编导失笑,“桐城璩家,虽然低调,可是出了名商业世家,世界上数得上数、排得上号的跨国集团,得了这个姓,就等于披着一张虎皮,多少人都得忌惮着。”
小孩却不说话。
……
等到终于洗完手回来,小孩再次回到镜头里时,楚门还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抽烟。
编导把小孩丢给楚门,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该说的,我刚才已经跟他嘱咐完了,你这个当爸爸的,多跟小孩接触接触。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去跟人把麦别上。”
她将无线麦递给楚门,见楚门不动弹,又重复了一遍,让他给小孩别在衣服领子上;毕竟摄像机离得太远的话,没有无线麦,摄像机本身的收音话筒根本没办法收音。
楚门接了过去,不知道怎么扯了扯,“这无线麦早上不是坏的吗?什么时候修好的?”
编导亲眼看着楚门随手一扯,就扯坏了昂贵的收音设备,感觉自己的太阳x,ue,青筋都在跳,又看了一眼小孩,又是满脸疑惑地盯着自己——这一大一小早晚得把自己逼疯——咬牙切齿地说着,“是吗!怎么又坏了!我是不是还得去看看有没有备用的!”
楚门体贴地笑道,“不用,把我的给他就行。”
说完,伸手就要去取下来。
……
最终,楚门的无线麦,还是老老实实地别在了自己领子上,这是导演组能做的最大的让步。如果非要在大人和小孩之间选,没道理会选小孩,毕竟楚门再怎么混,人气和流量就在这里摆着,而且他越混,看的人就越多。至于那个小孩,本身话就不多,没有无线麦的话,导演只能嘱咐跟拍摄像,让他尽量离摄影机近一点。
楚门和小孩寒暄着,“你的行李箱在哪个屋?”
小孩盯着他的眼睛,半晌没动静。
楚门不耐烦了,手里捻着烟,看向编导,“让他拿箱子走人。”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跟赶人一样。
编导瞪了楚门一眼,敢情这小孩这么没安全感,原来都是楚大爷这话闹得,小孩刚还说怕被赶出来,楚大爷就让人拿箱子走人。
小孩还记得要迁就他,顺着他,乖乖拿起箱子,真就准备一个人走开,编导拦了下来,问他,“吃饭了吗?”
小孩却盯着楚门,摇了摇头。
编导说,“既然无线麦坏掉了,那第一个任务改成做早餐,你现在去厨房给小孩准备点吃的。”
楚门嗤了一声,还是进了厨房。
“想吃什么?”楚门随口问了一句。
“和以前一样。”
楚门将锅放在了灶上,“和以前不一样了。”
“父亲是不是死了?”
楚门正淘着米的手僵了瞬,他垂着眸,慢条斯理地把手擦干,又将领子上的无线麦拽了下来,抬手打开老式的抽油烟机,厨房的噪音一下子大了七十分贝。
小孩眼眶一下子红了,“他死了。”
楚门蹲下身,按在小孩肩膀上的手有些用力,他盯着小孩的眼睛,深邃的眼神压抑着癫狂,但声音却很平静,“他没死。”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侵入了dea的内网,看了他的档案。”
“那他现在在哪里。”
“他被派到了国外执行任务。”
“危险吗?”
“危险,除了毒品基地,那里还有疟疾疫病,还在打仗。”
“那里有白茅草吗?”
“有,那里有大片的白茅草。”
“那么危险,白茅草能活下来吗?”
“白茅草哪里都能活,无论多荒芜的土地,它的根都能扎进去。”
“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