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太后懿旨这里不能停留,请速速离开。”那个侍卫又说,显然准备赶人。
锦桓下意识就想动手,他甚至已经握起了拳头,他太想见夏文轩了。可是他看看紧闭的殿门,和增加了数倍的守卫,硬闯太不明智,还会给太后留下赶走他的把柄。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冲动!
他打定主意,咬咬牙最后看了清凉殿一眼,在那个侍卫得意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夏文轩睁开眼,入眼是明黄色的床幔,繁复华丽。
他嗓子干得冒烟,费力地坐起来,惊醒了守在旁边的李元。
“皇上,您醒了。”李元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夏文轩在床头躺好。
“……”夏文轩张口欲言,嗓子却干涩得冒火,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皇上,先喝口茶润润喉。”李元早就备好了热茶,此时连忙倒了一杯过来,伺候夏文轩喝下。
喝了一口热茶,夏文轩感到通体都舒畅了,总算能说得出话了,“朕睡了多久?”
他只记得在朝会上听吵架听得脑仁疼,发着烧的身体一直在叫嚣,头疼伴随着耳鸣,直到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
李元:“回皇上,您睡了一整天了,太后娘娘一直在这儿陪着,直到晚膳后才被王嬷嬷劝回去休息的。”
夏文轩掀开被子准备起身,才动弹了一下,立刻头晕目眩。
“皇上,”李元急道,“太医说了您是忧思过度加上身体亏空才风寒侵体,需要静养。”
“胡说。”夏文轩有力无力地斥责道,“朕堂堂一国之君,忧思过度这种女人用的词怎可用在朕身上。”
“皇上,”李元在他床边跪下,“太后不知情,奴婢却是清楚的,您近日一整晚一整晚的失眠,又日日劳心朝政,不思饮食,龙体怎么受得了呢。”
“朕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了。”夏文轩哑着嗓子说道,他又试了一次,可是身体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起不了身。
“现在什么时辰了?”夏文轩问道。
李元:“回皇上,已经亥初三刻了。”
“扶朕起来。”夏文轩一把掀开被子,示意李元来扶他。
李元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圆圆胖胖的脸又皱成了梅干菜,“皇上,太后下了懿旨,要您好生静养的。”
“母后下过懿旨了?”夏文轩皱眉,“她说了什么?”
“太后说,皇上静养期间由大皇子监理朝政,丞相从旁协助,且除了太后和大皇子以外任何人不得探视。”李元一边说,一边细细地观察着夏文轩的表情。
果然,越说到后面夏文轩的脸色越发阴沉。
“皇上,二皇子来了好多次了,说想见见您,没有太后的旨意奴婢不敢擅自作主。”李元绞尽脑汁,终于挑出了句夏文轩也许爱听了,马上说了。
夏文轩果然不恼了,还微微有些笑意,“……还是先别让他进来了,朕病着,会过了病气给他的。”夏文轩说,“二皇子现在住在哪里?太后可有为难他?”
“太后只是让他搬到了淑妃的铜雀宫里住,不曾为难。”李元答道。
夏文轩低低地应了一声,“让他好好住着吧,你去得勤些,缺什么立刻给他添上。”
李元:“是,皇上。”
“你去传锦礼和齐芮白来见朕。”夏文轩收敛了笑意吩咐道。
齐芮白和锦礼来得很快,显然他们都还留在宫里没有出去。
夏文轩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整齐些。
“给元隆去一封信,安抚一下他,就说朕相信他,让他不要多想。另外,最近梁国有点太安静了,让他多留意梁国境内的情况。”
齐芮白规规矩矩地领旨,夏文轩挥挥手让他退下。
寝殿里焚着香,香烟袅袅,用柔软的怀抱将寝殿包裹。因为夏文轩在病中,今天点的是静气凝神的香料。
夏文轩留下锦礼,却沉默着久未开口,他靠在床头,安静地闭目养神。
锦礼站在一旁,今天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他本来还只是刚刚领了兵部事,却突然被太后一道懿旨要监理朝政。虽说是太后的懿旨,但是后宫不得干政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太后这样说总还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甚至有人认为太后此举根本就是禁足皇上,把持朝政。
香虽是静气凝神的,可耐不住他心里已是翻江倒海。
“父皇,皇祖母命儿臣监理朝政,可儿臣思来想去还是认为自己能力欠缺,不敢担此重任。”他终归年轻,按捺不住先开了口。
“你还年轻,有机会该多锻炼。”夏文轩说话时仍闭着眼睛,脸色尽露疲态,“既然太后说了让你监理你监理着就是了,朕明天会亲自发一道圣旨,如此那些人也不敢再说什么。”
“谢父皇。”锦礼郑重地跪下,他努力压抑着心中的雀跃,在夏文轩面前维持着自己稳重的形象。
“早点回去吧,你新婚不久,别冷落了爱妻。”夏文轩说完,便不再言语。
直到锦礼退出去之后很久,他也没有叫李元进来,任由室内的烛火摇曳闪烁,直至某支蜡烛燃尽了最后一点,在盛放后,完全熄灭。
“还不出来?”夏文轩干哑的声音在无人的寝殿中响起。
悉悉簌簌的声音响起,锦桓从帘子后面探出脑袋,走过来,在夏文轩床边跪坐下来。
“地上凉,坐床上来。”夏文轩哑着嗓子道。
锦桓这才起身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