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乎的也没在意,只知道对方提了雷纳德,又是冒然闯进的医务室,大概就是陆岑提到的接应了,而现在他没作掩饰,萧瑜认出那个声音的瞬间直接震惊了。
易容外加变声,自己竟然一点没看出来。
萧瑜茫然抬头,眼睛被灯光刺得眯起来,“师兄?”
俞希城放下囚服,手掌悬在萧瑜头顶,犹豫几秒,最终只拍了拍他的肩。
狱警宿舍,陆岑和逸凡正在等待消息,他们毕竟是外人,不方便介入别人内部的私事,所以一跟萧瑜分开就直接通知了早些混入进来的俞希城。
“人怎么样?”陆岑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
“你直接问他。”希城摘下入耳式耳麦交给萧瑜,然后在他面前单膝跪下。
那边陆岑也把麦让了出去,骆逸凡声音很淡,知道现在没必要说太多,只简单询问了情况。萧瑜恶心得头晕,听见他的声音眼眶直接红了,对医务室的事只字不提,说得全是我很好。
时间有限,他们还得返回牢房,通讯挂断,萧瑜假意擦脸上的脏水,顺道把眼泪也给抹了,吸吸鼻子,看着那张完全陌生的脸,说:“鹿鹿把你坑来的?”
俞希城:“……”
希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取囚服给萧瑜,简言道:“换上,我带你回去。”
萧瑜点点头,起身,毫不避讳地脱掉湿透的长袍。
少年的身体很瘦,白皙的肌肤包覆着一层削薄精炼的肌肉,在白炽灯光下泛起柔和的哑光质感,像上好的瓷器,引人忍不住去遐想指腹摩擦上去的触感。
希城嘴唇微微抿紧,极不明显地看向别处。
萧瑜翻出内裤穿上,然后利索穿起棉质白体恤、深蓝色运动裤,以及一双胶底布鞋,末了又在工具间翻了一圈,随口道:“有防身的东西没?”
“尽量别动手,你关不起禁闭。”虽然这么说,希城还是从上衣口袋取了两枚陶瓷刀片,外加事先备份好的门卡和钥匙,一起递给他。
萧瑜试了试刀片,感觉还算合手,一枚藏进袖口,另一枚别再棉袜里,又把其他东西贴身收好,再看向希城才后知后觉的有些不自在。
那件事过去三年,这期间除了误解就是逃亡,当初亲密无间的师兄弟如今再度联手合作,他却一点也找不到当时的默契,感情这种东西一旦冷了,即使在温起来也不可能回到最初模样。
萧瑜竭力压下那种怪异的感觉,回忆着小时候追着希城到处跑的情景,他用最精湛的伪装挽起笑意,眼睛笑得弯成一对好看的形状,乖巧地叫了声,“师兄。”
纵然是俞希城也看不出那层表象后的不自然,但他心里清楚,小七不再是从前的小七,伪装可以骗得过五感,却骗不了人心。
希城没戳破,就着这声感情不深的‘师兄’,伸手摸摸小师弟的头,温声道:“敢碰你的,师兄都会让他十倍还回来,之后才是死。”
那一瞬间,萧瑜被对方平淡外表下的阴冷深深震慑了,即使希城从小就是个情绪寡淡、懂得克制yù_wàng的人,但这种狠却像极了康奈尔·舒曼,让他不由自主地去恐惧。
上午九点,本来应该是囚犯们在操场的放风时间,但是由于暴雨户外活动全部取消。
整座监狱主楼高达五层,内部呈矩形,空间开阔,正中是巨大的采光天井,阴雨天光线很暗,蒙着灰尘的节能灯散发出惨白的光,所有的一切都是金属材质,并且被牢牢固定住,仅是看都会令人感到无比压抑。
由于不能外出活动,被锁在牢房内的犯人们百无聊赖,室内湿闷得令人烦躁,各种语言的谩骂此起彼伏,挂着白床单的囚室内传出浪荡的呻吟,以及愈发急促的啪啪声。
见狱警押着新人进来,那些精力爆棚而无处发泄的健硕男人扒着栏杆,猥琐地吹着口哨,插在裤裆里的手还在不断动作着。
“什么时候可以安装独立空调,长官?”一个体毛浓重的大个子嘿笑着说:“这里简直比妓女的逼还热!”
他话音刚落,哄笑声四起,更加低俗的嘲讽从相邻的囚室里飚出。
萧瑜抓乱头发遮住面部,拉拢着脑袋,满头黑线地跟在希城身后,感受着上百道视线盯着自己脊背,那种目光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刑期越重,被分配的囚室层数越高。
两人登上最后一段楼梯来到顶层,这里比下面要安静许多,人也相对更少。东北角的那间囚室,床单遮住入口,里面却没有声音,希城刷门卡,随着叮的一声,铁门向侧划开。
萧瑜撩开床单走进去,铁门合拢,脚步声远去,与此同时下铺看书的人抬起头。
目光相遇,雷纳德莞尔,那个笑容跟五年前交流会现场一模一样。
“好久不见,w——”
雷纳德保养得很好,四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他半靠在床头的铁柱上,上身赤裸,露出小麦色健硕性感的胸肌和腹肌,下面穿了一条休闲裤,衬得双腿修长笔直,比起囚犯,他更像个拍监禁题材的英俊男模。
萧瑜耸耸肩,递过去一只手,“初次见面,boss。”
雷纳德眼睛眯起来,似乎是在思考这两种身份调换之间,面前这小家伙的用词转化究竟有什么深意,然后伸手同萧瑜握在一起。
“要不我真忍不住打你。”某只小声嘟哝。
雷纳德:“……”
雷纳德顿时被逗笑了。
萧瑜懒得再搭理他,爬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