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了。”蓝提斯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们伟大能干的父亲会把我直接逮过去问话,质问我为什么要祸害他的儿子呢。”
“实际上我父亲向来不怎么理会这些事,反而是母亲比较认真。”凯瑟琳眨着眼睛说,“当初维布森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态度。”
“如果我是位年轻漂亮,贤惠又体贴的女士的话,我不认为这种态度会很奇怪,”蓝提斯神色古怪的说,“但我是个身材硬朗,声音低沉的男人,凯瑟琳,为什么你们都能做到面不改色的看待这件事情?”
“因为你面不改色的告诉了我们你爱慕安德烈。”凯瑟琳咯咯笑着,“既然连你这个当事人都不感到震惊,我们为什么要觉得惊讶呢?更何况还有亚文这个例子在,我们之前已经惊讶过了。”
“你们的父母也知道他们的事?”
“没错。”
蓝提斯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亚文,又将目光移到坐在自己旁边的安德烈身上,“那我就该放心了——至少不只是我一个人身处险境。”他总算轻松的笑起来,“人总是会有私信,就像很多人在死亡的时候都会想着该怎么拖一个人下水一样。”
“真是个可怜人,一句话就暴露了你的本性,”亚文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用惋惜的眼神看着蓝提斯,“你还说我和桑塞尔呢,你自己不也好不到哪儿去么——船长,你可得小心了。”
“行了,还有正事要谈。”安德烈站起身对亚文说,“你先安排马车送他们离开,再到书房来找我。”
“那我也去送送他们。”蓝提斯说。
安德烈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餐厅。
“我真的不想离开这儿。”凯瑟琳紧紧地皱着眉,用凶狠的眼神瞪视着安德烈的背影,“真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如果我们现在的推测是正确的,”亚文和蓝提斯对视一眼,说道,“那么这个城市,特别是靠近海港的这个区域,是非常容易受到战争波及的,万一影响到你可爱的小东西,那可就不好了。而且你们难道不希望过一段只有两个人的美好生活吗?”
“我们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了,”维布森垂下眼睛看着凯瑟琳,表情饱含温柔,“凯瑟琳?”
“我并不是在反对这个提议。”凯瑟琳收回她愤怒的目光,叹了口气,“原因我也已经告诉过你们了。”
“放心,等过两三个月,我们就去接你。”蓝提斯一边站起来,一边微笑着安慰她,“这可不像你啊,凯瑟琳,我们的大副小姐虽然是个极度果敢勇猛的人,但从来不会意气用事。”
凯瑟琳似乎不太高兴他这样说,她戳了戳自己的肚子,表情看起来极为烦躁郁闷,“我也没办法,自从有了这个小不点之后,我就经常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蓝提斯说,“走吧。”
马车一直等候在门口,维布森先把凯瑟琳扶上去,自己才跟着上车,关好马车门后,他又把头探出来,递给蓝提斯一份文件,“看得出来你十分喜爱那座图书馆,你要是再想进去看看的话,就将这份文书交给门外的士兵,他们会让你进去的。”
“非常感谢。”蓝提斯接过文书,退后了一步,“祝你们愉快。”
“一路平安。”亚文站在蓝提斯的旁边,对他们扬了扬下巴。
“可别忘了去接我。”在马车开始跑动的时候,凯瑟琳又抬高了声音说道,“维布森这家伙可笨了,你们可不能就这样把我抛弃在山林里。”
“我们一定会去的。”蓝提斯最后跟他们握了次手,才放任马车飞驰而去。
亚文和他一起目送马车远去后,才边往回走边对他说:“既然已经送走了人,我们也得开始做正事了,老实讲,我还挺兴奋的。”
“是吗?”蓝提斯扫了他一眼,“这种时候普通人一定会觉得紧张而不是兴奋,看来你还真是从来都没有正常过。”
“我不正常是因为认识了桑塞尔。”
“不对,”蓝提斯笑起来,“你是因为不正常才会认识桑塞尔。”
亚文愣了一下,他侧过头,紧紧地盯着蓝提斯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笑着摇了摇头,“你才是个出人意料,深不可测的小怪物,蓝提斯。你的性格如此平和,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普通。”
“你并不比我大上多少,亚文,可别这么称呼我。”蓝提斯回避开话题,问:“你应该跟凯瑟琳一个年纪吧?”
“我比她稍微大上一些,不过也差不多。”
“桑塞尔呢?”
“他比你更小。”亚文看了看蓝提斯惊讶的表情,“是不是完全看不出来?他比你还要晚出生几个月。”
“完全看不出来。”蓝提斯惊叹道,“我以为他至少应该和安德烈船长一样大。”
“整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衣服也穿不整齐,也幸亏有凯瑟琳经常叮嘱他,让他还偶尔知道要带个帽子,然后处理一下那些吓人的胡须,否则的话他会比现在显得更加吓人,也更加年长。”亚文说,“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像是个在西班牙街头乞讨了许多年的流浪汉,满身的污垢和臭气,过几天我们把他洗干净之后,我还差点儿以为他被暗中掉了包,换成了另一个人呢。”
“我完全可以猜想到他平时的生活。”蓝提斯安抚的拍了拍亚文的肩膀,“辛苦你了,老父亲。”
“我记得上次我就已经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