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的视线里,才是比地狱更加可怕的,最为极致的痛苦。”
蓝提斯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但亚文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他无论是正在微笑还是面无表情,脸上的神情都像是一幅永恒的画像,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他的情绪从来都只涉及表面,永远不会深至眼底。他给予蓝提斯的感觉,就仿佛桑塞尔这个人和他根本就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关系,但他又的确陈述出了一份别人诉说不出来的感情,听起来无比特别并且独一无二。
“我猜你这么问我,一定是因为安德烈。”亚文忽然呵呵笑道,“不过我也猜想,他应该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而且我坚信,如果是安德烈正在被各地通缉,你一定会做得比他现在所做的更加过分——反正无论是你还是安德烈,看起来都不像是什么好人。”
“如果你说这句话的本意是为了称赞我,那我就接受了。”蓝提斯梳理好心情,重新放松下一直紧绷着的面部肌肉,“反正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瞧瞧,你自己都承认了。”
“除了承认之外,我还能够做些什么呢?”蓝提斯摇着头,“你说得对,亚文,我没什么好遗憾的,就算是死亡也不足以令我感到后悔——我只是不希望我的母亲在已经迟暮的岁月里,还要因为我这个不听话的该死儿子再次感到伤心。”
“这也就是为什么安德烈现在一定要帮助你了,”亚文说完后,又反问道:“说不定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了解你,你说呢?”
“非常有可能。”蓝提斯小声地说完,看着越来越近的海岸,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先生说他打算在这里停留两天,在距离法兰西这么远的暹罗,我应该可以下去逛逛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r 56
三十艘货船都稳稳地停靠在了暹罗的小型码头里,而桑塞尔的船则自觉地绕了个圈子,停到了另一边的隐蔽海岸。由于到达的时候是早晨,凯瑟琳一早就下达了指令,水手们在交接完货物后就可以自由活动,第二天的黄昏之前回到船队就行。
“否则的话,我就把迟到的家伙们留在这里。”那个时候,凯瑟琳瞪着眼睛对面前的船员们说,“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想起那个画面,蓝提斯依旧觉得十分有趣。凯瑟琳始终都像是个披星戴月的精灵,时刻不停,灵动地跳跃在每个人的心里,经常会给人一种感觉,像是她身上所散发出的光芒比太阳都要耀眼。
安德烈除了下船和暹罗的商人们进行短暂交流之外,并不打算在任何地方逗留,所以蓝提斯决定和罗福斯一起在这个陌生而新鲜的国家里四处转转。等到罗福斯做完所有的工作,已经是下午的事了,蓝提斯表现得十分迫不及待,他很快就把他无辜的好兄弟抓住,直接往暹罗的城市里小跑了过去。
“嘿!我说,蓝提斯,”罗福斯一把拽住他,停下来喘了几口气,“你能不能把你的脚步放慢一点?我可刚刚才做完一大堆的活儿。”
“哦,得了吧!我的老伙计,”蓝提斯冲他仰着眉毛,“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有多兴奋吗?”
“看得出来,太明显了。”罗福斯拍了拍有点眩晕的脑袋,“但现在可是大热天呢,我因为搬运货物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可没法再陪你这样奔跑了。”
“好吧,好吧,是我的错,实在抱歉,”蓝提斯双手合十,“上帝会给予你力量的。”
罗福斯翻了个白眼,“你给我搞清楚了,现在的情况是你在毫无人性地摧残我劳累的身体,跟我们仁慈的主可没有半点关系。”
“行,你说的都对。”蓝提斯敷衍的点了点头,“詹姆呢?”
“你找不到他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他的存在!”罗福斯抬起手就在蓝提斯的脑袋上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你走得太急了,我连他的人都没看见,就被你一路拖着跑,你认为我们还有可能找得到他吗?”
蓝提斯愣了愣,然后略微有些尴尬的抓了抓下巴,满脸愧疚的说:“实在对不起,我的好兄弟,我真的无法克制住我亢奋的心情。”
“行了吧,都已经走到这儿了,就进去吧。”罗福斯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先提前跟你说一声,我对这个国家一点儿了解都没有,也不懂他们的语言,出了任何事,我们俩都得一起遭殃。”
“我也一样。”蓝提斯摊开手,一脸无奈,“不过如果只是去市场之类的地方看看,应该没关系吧?”
“希望你的直觉不要像你的人这样不可靠。”
“很明显的,我一向很可靠。”
“你要是少像现在这样胡说八道的话,说不定我还会小小的相信你一下。”
“胡说八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的严肃认真吗?”
罗福斯眯起眼睛斜视着他,“我要是相信你,恐怕就得去看医生了。”
“丹德里医生一向都十分忙碌,你就别再去打扰他了。”蓝提斯用力拍了他一下他的背,“停止这些无聊的话题吧,我们先进城去。”
“你总算是提出了一个好主意。”
暹罗的建筑构造和人文风情都和西班牙以及法兰西有着极大的差异,他们的房屋墙壁古朴厚实,人民装束也是闻所未闻的异域风情。蓝提斯走进城区后就开始目不暇接,这些与自己家乡截然不同的风景,每一样都使他感到无比激动。
“以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