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枫叶。
可能是因为天温的关系,今天来公园的人不多,放眼望去都是形影孤单的人,和甬道两旁以萧瑟姿态站立於黄昏下的枯枝相应,心中总有股莫名的惆怅。
李尧没有顺著步道走,直接踩於草地穿梭在林与林之间,仔细探索於这繁荣与忙碌步调世界中的世外桃源。
悦耳的鸟鸣声与昆虫的默契合乐,替这落寂森林带来一股活力;看著松鼠们无忧无虑彼此打闹追逐;墨绿潭水里的鱼儿优游自在漫步,他的心彷佛也受到渲染变得悠閒适坦,脚步逐渐变得轻盈。
那随著微风侵入鼻间与肌肤上的慵懒气息,几乎快让他忘记自己来这的目的。
毫无想法的到处走动,蓦然一阵强风吹来,扫落了一旁树上的黄褐叶子,也卷起地面上的枯叶;这些叶子随著风的行迹盘旋在空中,像是在飞舞,然後优雅坠落;见到这一幕,李尧知道自己要拍摄什麽了。
接下来他以澄黄天空为背景,壮然绽放满枝红叶的枫树作为主角;片片交错的枫叶,在西南方的和柔光线照射下,呈现出一种神秘阴影效果。
站在距离目标约三十公尺远的地方耐心等待,等待著惊喜降临;倏地,一道嘎然声响自远方捎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透眼前枫树,夹带著强烈力量,让它惊慌打颤,洒落了满天的美丽遗憾。
李尧快速按下快门,留下这一瞬。
眼尖注意到远处两三个熟悉身影,聚集在一起朝著离他们最近的出口走去;李尧看了一眼时间,有点讶异的扬眉;没想到方才只在脑中留下几个画面的经过,竟花费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他记得唐俨说他会来找自己。但这座公园这麽大,很怕两人会错过彼此,他觉得还是留在原地等待比较好。
找了一个还算平整又茂盛的草地坐下,他检视著相机里的照片,十分满意的放柔神情,迫不急待想与唐俨分享;冷冷的风吹乱了他的发丝,不过却吹不走他的内心激昂。
等待了一段时间依然没见到唐俨出现觉得,他改躺在草皮上,静静观察天空的千变万化,希望能让在胸口作乱的殷切想念沉淀下来。
冬天昼短夜长,不到五点天色就慢慢暗下来了,那昏沉沉的夕阳总让人感到困乏,在他抗拒不了即将进入恍惚状态时,耳边顿时传来叶子被东西践踏过的「悉悉树树」声音;然後有片阴影垄罩住残留在他眼皮上的光晕。
令人熟悉的味道与温度偎近了身边,下一秒有道温柔力量抬起他的头,让他枕在一片柔软富有弹性的热体上。
李尧乔了一个舒服姿势继续假眠;而柔软枕头的主人为他行径震动了一下身躯。
在他纳闷著男人何时要唤醒自己时,蓦地有道轻如羽毛的细柔触感降落在他的眼上,然後徐缓地移动到鼻尖,最後停留在他忍不住扬起弧度的粉色唇瓣。
紧闭眼帘在男人独特气息猛然扑上面容时,颤动了一下;在他的炽热目光诱惑下,羞涩掀开。
两人眼神交触的瞬间,世界彷佛停止了转动;不需要任何语言,他们确认了彼此与心的归宿;心有灵犀的为对方展露出笑容。
「你好慢喔....」
看见爱人抱怨地抿起唇,唐俨伸手抚摸那一头散乱的细滑毛发安抚,「有等得这麽不耐烦吗?竟然像猫咪一样卷著身体在草地上睡觉。」口气是极尽的宠溺。
「人家才没有等得不耐烦...只是被夕阳照得眼睛有点酸,小眯一下而已....」
落在脸颊上的温柔抚触让李尧不自觉眯起了眸儿,撒娇似的用鼻尖去摩娑他的手指。
「功课做好了吗?」
沉溺在唐俨的磁性的嗓音里,李尧咕哝应了一声;瞅著无辜的眼神看著他,「你刚刚都在做什麽?」
「到处逛逛,看能不能为下次的作品集找到灵感。」
「那找到了吗?」李尧感兴趣地扬起眉眼。
唐俨不著痕迹喟了一口气,摇摇头表示不打紧,不过在身下人儿单纯的为他忧愁起脸蛋时,那平淡如水的脸蓦然露出了促狭。
「刚刚是没找到,不过现在灵感来了。」
眸中的他猛然被相机镜头取代李尧吓了一跳,近距离看著那透出光亮的镜面无预警发出「卡嚓」一道声响,他顿时惊慌失措的用手遮住脸,「不准照!我现在很丑啦!」
「才一点都不丑,不管你是什麽模样,在我眼中永远都是最美的画面,我就喜欢原本身为男人的你。」
一句话无意解开了这些日子来,李尧压在心里不敢钻牛角尖的忧愁;在这之前,他一直认为唐俨喜欢女装的那个自己更胜身为男人的自己。但在这麽突兀状况下,听见了他的肺腑之言,猛然涌入胸口的激昂感动让他潮湿了鼻腔。
「就让我照个几张作为个人欣赏,我保证不会给任何人看见。」
「真的吗...?」闷闷声音自他的指缝中流泻出来。
「真的。」
有了这句保证,李尧不在抗拒的慢慢放下手,露出布满潮涌情绪的脸。
那眼眶里的红晕让唐俨放下相机,收起笑脸;以指尖沾去眼帘上的湿润後,他柔柔的睇著他,用一吻来回应他的所有期盼。
没有迫切的辗转吸吮与激情的舌尖交缠,就是单纯的贴放,感受彼此的气息与相互照应悸动的心。在唇瓣分离时,李尧轻轻扇动那对水亮羽翼,对他漾出一道甜美令人心动的酒窝。
唐俨用鼻尖磨了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