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养着。
不过仔细一想起,杜奚川的病情复杂,指不定两个人一辈子,都得在一起。
缔结婚姻倒是个保证,可以让对方安心,这种做法很稳妥。
杜晟天没想过,自己会有个男孙媳妇,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他也安然接受了。
“我还没见过人,改天你把人带来,我好好看看那孩子,”
顿了顿,老爷子又说,“至于其他人的看法,你不要去管,他们说话也不作数。阿川,你以后就是有家事的人了,也要多想点,比以前谨慎些。”
“嗯。”杜奚川应了声, “我下次把他带来,爷爷,那我先走了。”
看着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老爷子又端起了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心想着也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对方听进去了没有。
那孩子还在怪自己吧。
当初杜奚川父亲死的时候,自己没一碗水端平,但自己总不能因为一个儿子的死,就让另一个儿子陪葬……
他也没想到,两兄弟会闹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最后,还搭进去了两条命。
杜泽找了人,绑架了同父异母的弟弟杜耀一家三口,本来只想吓吓对方,阻止对方参加股东大会。
没想到绑匪突然中途反水,切断了和雇主的联系,决定自己单干,索要了一个天价的数字。
他还记得,当初找到杜奚川的时候,很浓的血腥味,孩子安静的坐在一片血泊中,和父母的尸体相处了一夜,看到进来的人,没哭也没闹。
他不知道撕票的劫匪,为什么会留下一个活口,那一夜,这孩子又经历了什么。
当时那种眼神,他一辈子都记得,转动眼珠打量每个在场的人,仿佛是在看一个一个的死物,不带任何的情感。
没有恐惧,没有悲伤。
杜晟天当时就吓到了,把人抱了起来。
回到的杜家后,他把杜奚川带在身边,养了半年,请了最好得心理医生,孩子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专家说,这是创伤后遗症,小孩年纪太小,很可能再不说话,丧失了语言能力。
当时杜奚川母亲的妹妹,一直让把人带走,素手无策的情况下,他只好同意把孩子交给了对方。想着国外的医疗条件好很多,也许有办法。
送人上飞机的时候,最后孩子回头了一眼,嘴角隐约有笑。
他当时怔在了那里,安慰自己是多想了……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而且没人知道,杜泽和绑匪有接触过。
孩子要是知道,也不会这么平静……
十四年后,杜泽父子俩在英国打猎,驾驶的直升机出了事故。舱内的父子俩一个全身瘫痪,一个脑死亡,如果不带呼吸机就会立刻窒息而死。
两个人余生只能躺在床上,没死,却活得比死更要难受。
检查出来是一场意外,没人需要负责,但是杜晟天当时,突然想到了,当年孩子回头的笑。
他其实早就明白了,那个孩子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罢了。
这件事半年后,杜泽在国内的妻子,幼子以及岳父,被送进去了精神病院。
老人年事已高,没几天就脑溢血死亡,两个年轻人,就这么在疗养院住了下来,再没机会出来。
一个人,到底要经历怎样的事情,才会被活活吓得精神失常,连着生活都不能自理,只要想到这点,杜晟天就觉得毛骨悚然,这绝对不是一个二十岁的人能做出的事情。
手段狠辣,心思缜密,没留下半点线索。哪怕最精明的侦探,对着两个傻了的人,也无济于事。
杜晟天当时怒不可揭,他认定是杜奚川做的,他去质问人,杜奚川却语气淡淡的否认了,表情没有丝毫的破绽。
“爷爷,我和你一样遗憾,但是您不要悲伤过度,毕竟人还活着。”
他很公平,对方当初没想要他父母的命,那只是一场意外,所以他不会杀了他们,只是还他们一场意外。
杜晟天当时就怔在了那里,对方在暗指当年那件事 。
虽然杜泽并非想要弟弟的命,但是夫妻俩却因为他而死。
“他们这样,和死有什么区别?”
“人死如灯灭,能活着便很好了。”
杜晟天满脸的不可置信,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怪我?”
当初杜奚川的父母去世,他却选择把这件事瞒了起来。
一来已经死了两个人,他不想再有人搭进去,二来手足相残是丑闻,不足为外人道。
“我不怪谁,每个人都不无辜,也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买单。一转眼,我父亲都去世这么多年,您现在应该,很少会想起他了吧。”
杜晟天突然哑口无言。
杜奚川父亲去世的前面几年,他看到杜泽就暴跳如雷,撤去了对方的所有职务,再也不想见到人。
后来时间一年年过去,他也渐渐的就淡了,杜泽对他一直孝顺,他不忍心看人再消极下去,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就让对方重新的回到了杜氏。
活着的人,总有机会得到谅解,而死了的人,却就这么死了。
“如果您坚持认为,是我做了什么,不如报警处理吧,我愿意接受调查,为了您的安心。”
杜奚川从头到尾,情绪都没有丝毫波动。
这人铁石心肠,或者连血都是冷着,杜晟天想到了当初安静坐在父母尸体边上的孩子。
他当初的私心,换来了现在的结果,而他却毫无办法。
他这个在国外长大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