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思念是秋风的味道,那时光的味道是什么?往回看时光的味道是回忆,往前看,时光的味道应该是希望。
第二年皂角树花香四溢的时候,已经在部队呆了近两年的时间的龙泽刚和罗浩参加了多次大大小小的侦察兵比武和集训,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在一次野外生存训练结束后,龙泽刚由于极度劳累在睡梦中放松了警惕,他在睡梦中叫了一声“小弟”,就是这一声“小弟”被罗浩听得真真切切。第二天罗浩问龙泽刚:“哥,你能不能跟我讲讲你的小弟?”
“谁跟你说我有小弟的?” 龙泽刚几乎惊掉了下巴。
“你昨天晚上说梦话叫了一声,我在想你一定很在乎他。”
“不就说了句梦话吗?这就能证明很在乎?”龙泽刚反问道。
“哥,你不知道我大学读的是心理学吧?人在意志最薄弱的时候,想到的都是自己最在乎的人。”罗浩笑嘻嘻地说。
“你都知道他是我最在乎的人了你还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是你最在乎的人?”
“我又不是学心理学的,我怎么会知道?”龙泽刚有点不耐烦。
“哥,我也想当你的小弟。”罗浩认真地说。
龙泽刚转过身赶紧离开。这一天龙泽刚没有写日记,这是他军旅生涯唯一的一次,多年以后谭书义对缺少的这一页一直耿耿于怀:“好端端的,怎么就断了呢?哪怕你上面写上‘今天没什么好写的’几个字也好啊,实在是可惜。”
罗浩在一次虐俘训练后昏迷不醒,龙泽刚焦急地找到医生询问,医生告诉他:“这类昏迷主要看病人的意志力,不过你也可以尝试跟他说说话,说不定也能唤醒他。”
龙泽刚守在病房里开始对着罗浩说话,第一天龙泽刚把平时训练的科目一项项念出来,并向罗浩提出挑战,罗浩没有反应;第二天他把自己跟罗浩参加的大大小小的比武和集训详细地复述一遍,人依旧没有反应;第三天几乎没有合眼的龙泽刚说着说着就把自己和谭书义的事情和盘托出,当自己想说李静秋逼婚的时候,罗浩突然醒来开口说话了:“哥,你和你小弟的感情真好,让人很羡慕。”
龙泽刚喜出望外地说:“你醒了就好,我要去睡觉了。”
“哥,我跟你的小弟比差在哪里?”罗浩拉住龙泽刚不让他走。
“你长得像他,声音像,笑起来也像。”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当你的小弟?”
龙泽刚第二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连队下文龙泽刚同年兵里有一个提干名额,综合考虑学历、平时训练和取得的荣誉,基本上是龙泽刚和罗浩二选一。龙泽刚兴趣不大,他当兵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提干,当他去找领导打算主动退出的时候,他发现罗浩不仅故意疏远他,还在背地里疏通各级关系。那一天傍晚龙泽刚站在老皂角树下向着南京方向张望了很久,他一直在心里重复着以前看到的一句话:有些人走着走着就走进了心里,有些人走着走着就走出了视线。那一天龙泽刚也有一个新发现,他发现老皂角树旁边的小皂角树竟然也开出了一朵漂亮的白色小花,小花在绿叶的衬托之下格外引人注目,龙泽刚心里的不悦一扫而光,迎进来的全是说不清的希望。
很快,罗浩提干了,并被送到南昌陆军学院深造。临行前一天罗浩买了几瓶酒在皂角树下等龙泽刚,权衡再三龙泽刚决定还是赴约。刚开始两人只顾着喝酒,没有太多交流。喝到一半的时候罗浩突然痛哭起来,军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罗浩借着酒意发问:“哥,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当你的小弟?”
“因为你们不是同一类人。”龙泽刚面无表情地说。
“你说过我长得像他,声音、笑容都像他。”
“只是像而已。”
“我比他差在哪里?”罗浩不死心地问。
“你不比他差,甚至在很多方面他都不如你,但是我的小弟会为我放弃机会,会给我创造机会,唯独不会跟我争抢机会。还有一点,他喜欢皂角香,而你一闻到就说想吐。”
“哥,你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
“怎么会呢!人各有志,况且我从来都没有提干的打算。”龙泽刚喝下一大口酒后说。
“哥,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你不用道歉,希望今后你在别的地方好好干!”
“哥,还记得以前你问我抽烟是为了提醒自己爱还是不再爱吗?我的答案是不再爱。我很小就知道我喜欢男人,大一暑假回家的火车上我认识了一位军官老乡,刚开始是因为喜欢闻他身上的烟草味,后来是爱上烟草味的主人。我的爱很卑微,我荒废了四年的学业苦苦支撑我们的爱,最后我们的爱输给了时间和空间,刚开始他对我说他想成家生小孩,让我成全他,后来我发现他跟另一个军官在一起。我质问他的时候,他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任何感情都讲究门当户对,之前几年只是图新鲜,只想玩一玩,军人与军人之间才有共同语言。’我说我也可以去当兵,他嘲笑说最多也就是个义务兵,义务兵和军官不一样,让我死了这条心。所以这两年在部队我每跑一圈,每射击一次,每参加一次集训和比武,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提干。我前几天给他打电话了,我告诉他,我提干了,但是我不爱你了。”
“放下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