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就把你屋的门自己锁上。”父亲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把门锁上。我听到那“喀嚓”一声,心都碎了。秦箫的计算再周全,我被锁在屋子里到不了院子中,又怎么能够让他把我搭救到墙外。
正当我对着门沮丧的时候,父亲又转身回来,把门上的锁打开了。我闭着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这简直是一会地狱一会天堂。我打开门,在屋里走来走去生怕父亲过一会又反悔再回来把门锁上。我不停的做着深呼吸,感觉心脏已经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一样。
这世界上最难熬的事情莫过于等待,越是马上要来临的事情越觉得觉得煎熬。我急切的想见到秦箫,想抚摸着他的脸问他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停下来坐在炕沿上听着屋里的时针“咔咔”的走动声觉得手脚都变得冰凉。即使这个异常炎热的夏夜也让我觉得寒意四起。
很快,父母、弟弟屋子的灯都熄灭了。我蹑手蹑脚的来到院子中,等待着寂静中传来的那一声鸟叫。大黑狗跟在我的身后陪着我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转。它转烦了就蹲在一边看着我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最后,它彻底觉得我无聊透顶悻悻的回自己的窝里趴着去了。
到了大概一点左右,我还没有听到秦箫所说的鸟叫声。正在心灰意冷之际,突然看见一阵火光从墙外腾空而起,那火光特别明亮把整个院落映得宛若白昼。刚刚才进窝的大黑狗被这火光吸引了出来,站在院子当中冲着院外一阵狂叫。在这火光升起后我听到了一声鸟叫,紧接着在墙角的位置抛进来一个软梯。我循声跑了过去,抓住软梯拉了拉就挣扎着往上爬。
“快点,把手递给我,一会他们听见该起来了。”秦箫趴在墙头上伸一只手给我。我从来没有爬过软梯,脚踩在上面总觉得摇摆不定。突然我脚下一滑,险些从软梯上掉了下去。幸好我死死的抓住了梯子两侧的绳索。
这时,父母以及弟弟屋子里的灯都亮了起来,接着父亲和弟弟都冲到了院子中,母亲和弟媳也都跟了出来。父亲见我在翻墙,顿时就急了,摸起门旁的铁锹就冲着我跑过来。弟弟见势不妙他上前拦住了父亲去抢父亲手里的铁锹。父亲嘴里开始骂骂咧咧,对弟弟又踢又踹。最终弟弟被父亲左右用力一甩,一个趔趄甩到了一旁。紧跟在身后的母亲扑过去抱住了父亲的大脚,哭嚎着让他放我走。
我听到母亲哭嚎心如刀绞。秦箫在墙外催我:“快点快点。再不快点就出人命了。”我心一横,用力往墙头一蹿上了去。墙头上的碎玻璃纷纷扎入腿上的肉中。管不了那么多了,手掌按住墙头往下一跳,是生是死总算翻出了这道墙。
院里是打骂声、哭叫声、狗叫声混作一团。秦箫拉着几乎虚脱的我紧跑了两步,跨上摩托车飞也似的逃出了村子。
我靠在秦箫的后背上,觉得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听着耳畔呼啸的夜风,我不知这一切来的是幸福还是不幸。秦箫加大油门一路飞驰,生怕弟弟他们再开车追赶上来。骑了半个小时左右,他才稍稍把车速降下来,似乎用劲全身力气一般仰天长啸。我知道他这一声呐喊是把他这一段时间压在心里的委屈全都抛到向了天际。
从高速公路上下来,秦箫骑着车到了一家夜里还开着的面馆门前停下了车。他牵着我的手进到店里跟老板要了两碗臊子面。等面的时候,秦箫一个劲的看着我笑。我问他笑啥。他问我:“刚才像不像是抢亲?”
“像私奔。”我说。我把桌上的卫生纸撕下来去擦他胳膊上的伤口,问他:“疼吧?”
“不疼。现在看着你咋都不觉得疼。”他坏笑的问我:“想我不?”
我没回答,问他:“你从哪弄来的信号弹?”
“从一朋友那啊。好玩吧?我怕你在屋子里听不到叫声,就弄了个那放着玩。”他笑得很开心,像是孩子放了场烟花般兴奋的开心。
老板端了两碗臊子面上桌。面条是用机器压出来的不筋道,臊子里没有放醋也没有放盐吃着没有味道。我们刚吃了两口,老板热情的凑到跟前问:“味道好着嘛?”
“好着呢,好着呢。”秦箫笑着说。
等到老板坐到一旁抬头看电视,秦箫才压低声音说:“太难吃了。打你走后,我就没再吃过好吃的面。”说完,他低着头继续吃,等到他吃完抬头看着我时已经是泪流满面。我忍着眼泪问他:“至于这么难吃嘛?”
他摇头:“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说完破涕而笑:“我都怕了你弟了,比你还要凶。”听他这么说,我心里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
结完账,秦箫载着我趁着夜色继续赶路。天色刚亮,我们已经到了西安。秦箫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停下来他一脸严肃的告诉我——戚飞自杀了。
☆、73 伤疤
秦箫说完见我脸色巨变,马上过来把我揽在怀里,抚摸着我的后背说:“我也是听水水说的。现在什么情况了还不知道。”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我最怕戚飞做出这种傻事,所以叮嘱秦箫看着他,结果他还是趁秦箫不在的时候动了念头。我无法想象当自己面对的是戚飞冰冷的尸体是会做出什么样的冲动,该痛苦、该责备还是该默不作声的僵住。没有人知道戚飞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他不仅仅是我的同学、好朋友,他还应该是另一个我自己,他的出现和存在让我看到了自己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在频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