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云和飞沐拉着他不松手,一个劲的问:“怎么就回来了?”
繁季不知如何回答,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只隐隐知道,要去寺里或者道观里,这两个地方会留下自己。
片刻后繁季道:“回来就回来了,还有怎么?你们是谁我不记得了,不过我呆了两日,觉得此地甚好,我在此地住下了。”
白云和飞沐齐齐拱手,道:“恭迎主上。”
繁季笑了,摇手道:“不要这样,我不是你们的主上”。
白云道:“我说是就是,你只管安心住下。”
繁季在白云观住了下来,白云和飞沐在他身边须臾不离,唯恐他出了什么闪失。繁季早已辟谷,不用吃食,一天里有大半的时间昏昏欲睡。白云却不放心,无论他作甚都尾随在后。
如此一月后,他的精神好了许多,不再一副睡不醒的模样,也常出去走走,白云也才放心的出去做些法事,偶尔留下飞沐一人照顾他。
繁季开始安心的住了下来,虽然他不记得自己是谁,可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新奇。每日里出去溜达一圈,在东山走到村西,一路跟闲聊的老人打个招呼,说几句闲话,跟着做活的男人们下地除草,一天就悠悠的过去了。
这一日,繁季要在院里搭一个花架,他看这院子有一丛蔷薇,因没有花架,都缠绕在地上,长成了一团,看着十分不雅。他从没做过这个活计,又不打算动用法力,毕竟是想打发时间。
他在外头砍了一棵树,锯成了一样长的木条,搭成一个简单的花架,剩了最后两根,放在哪里也觉得不合适。手里拿着两个削的平整的木条,正在比划,一个声音道:“我来帮你。”
繁季这才发现院中站着一个身材高瘦的年青人,长的眉清目秀,满面含笑的看着自己。他心里暗暗吃惊,以他的法力,这人到跟前竟没发觉,他到底是何来头?压下心里的疑惑,他将那木条递给那人道:“那就有劳了。”
那青年接过木条,放在他搭的架子上,怎么看着怎么合适。繁季连声道谢,那人不好意思的连连摆手道:“不要客气,我来是请白云道长的,看这模样他又不在。”
繁季道:“他走了也有几日了,你找他有甚事?”
那青年脸上微微失望,道:“我奶奶腰不好,每年夏天都要让白云道长推拿几回,往年也是这个时候开始,今年还没开始,我来几回也没见着人道长人,他应是很忙。”
繁季点头:“他是忙,我也见不着他的面。这样,我跟你去看看。”
那青年一听,立刻高兴起来,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跟他不熟,口中道:“这如何使得?”
繁季歪头看着他,笑道:“如何使不得?”
那青年语塞,面色讪讪,道:“那有劳道长了。”带着繁季到了村西一处房院外,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道长请。”
繁季看着门前的那棵二人合抱的大柳树感到莫名的亲切,脑中出现了一副画面:大柳树垂下的柳枝做成个秋千。一个中年妇人看着个三四岁的孩子,正在荡秋千,那孩子眉清目秀,面容白皙。眼里还带着水光,显然是刚刚哭过,那妇人正温声哄着他:“官生别哭了,奶奶一会儿给你炖鱼吃好不好?”
那孩子奶声奶气的答:“好,我要吃,我要自己去捉,。”
那奶奶道:好,等奶奶的官生长大了就去捉鱼,做给奶奶吃。
繁季心里有些酸涨,怔怔出神,这是谁的声音,那孩子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予断前尘去
他眨了一下眼,那画面在眼前消失,还是那棵没有任何东西的柳树,他随口问了一句话:“柳树上的秋千怎么不在了?”
那青年顺口道:“还没弄,这几天忙,待我闲了就弄上,我奶奶前日还说,等我哥哥回来的时候看见秋千就能找到家了。”他答得极其自然,仿若在唠家常。
青年带着繁季进了院,屋里说话声:“力生那孩子去请白云道长了,也不知道长回来了没有,我听大牛说没见回来,没准又白跑一趟。”
繁季凝神听着,一个苍老声音传来:“没回来就再等几天,不着急。”听声音是位老妇人。
“怎的不急,这都不能下地了,若要再耽搁,可怎么使得。”
繁季的脑中忽然出现一个妇人的面庞,他心生一种异样情绪,依恋、不舍,忽然一种强烈的冲动要进屋去看看,就是看看那个人。心里这么想着,已经一步跨了进去。
在后面的青年看着吃了一惊,满脸的惊讶,繁季那一步,直接从大门口跨进了屋门,他不惊讶才怪,心里想着果然是仙师,这一步迈的可真大。他回过神赶紧招呼:“奶奶,爹,我把仙师请来了。”就这一步,繁季直接由道长变仙师了。
繁季撩帘进屋,屋里有人要出来,两人在里屋门口对上,繁季的心里一惊,这人好熟悉。他的面色微微一变,对着那人点点头道:“我自白云观来,谁要看医?”
那人看了他一眼,赶紧让开路道:“家母在床上躺着,仙师这边请。”
繁季笑道:“我名繁季,不是什么仙师,叫我名字就好。”
那人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
繁季微笑,道:“无妨。”他一眼扫了过去,门的左侧放着一个架子床,蓝底白花的床幔拉开系在两边的床架上,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夫人,正微笑的看着他,他的脑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