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看,收起来,拿回警察局再说。”
警察再也一无所获了。他们留下一个班放哨,看那少年还会不会回来,两个在明处,六个人在暗处,并在不同的方位埋伏着,包括秦国胜带来的两个警察。
秦国胜到了自己办公室,拿出日记本,翻看起来。
第一页:
一九九八年九月十八号星期五晴
今天是国耻日,也是我第一天上学的日子。我在这一天开始庄重的记日记。其他同学都还不会写字,这真要感谢俞叔,他早就教我写字了,我还在黑板上写给老师看,小伙伴们对我都佩服极了。但我高兴不起来,俞叔说国耻日是所有中国人都该沉痛哀悼的日子。俞叔说他的爷爷就是在五十七年前的这一天死在东北的。但第一天上学的小朋友们却还都在兴高采烈的做游戏,让我很难过。他们习惯忘记过去。
秦国胜看到这里,忍不住心里算起来,孟扬的儿子是一九九一年生人,按日记的日期,他才七岁!七岁的孩子居然就开始忧国忧民了!但他同时也觉得,这孩子受到的家庭教育并不差。看来他对这个姓俞的人言听计从,而这人教给他的,似乎并不是多负面的东西。
这孩子的字体和他写的东西完全合不来,一个一年级的小学生的字,抒发的感想却像个中学生。尽管他文笔很幼稚。但相比同龄的那些还根本写不出像样的句子的孩子来说,已经很厉害了。
秦国胜继续往下看。前几页的日记根本找不出任何和当前发生的案件有关的事情。这时他忽然想,从头到尾,自己都没能证明这孩子就是孟扬的儿子,也没证明他就叫孟思扬。他写的这个学校到底是在哪里?他写的“老师”和“小伙伴”,知不知道他的名字?想到这里,他立刻站起来。他必须再下去调查一趟。
这并非大海捞针,这个小学一定就在他住的地方的附近,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他去过的那个小学。
秦国胜再次到了这个希望小学进行调查。因为这个地区小学很稀少,附近整个县的学生差不多都来这儿上学,他觉得孟思扬要上学,也只会来这儿了。校长没听说过孟思扬,不代表老师们不知道他。但学生们肯定就不知道了,因为孟思扬已经十几岁了,早就小学毕业了。他一到学校,就到老师办公室,一个老师一个老师的问,有没有认识一个叫孟思扬的学生?
年轻的老师们都摇摇头。而年龄很大的老师,则立刻想起孟扬。秦国胜想,孟扬在这个学校的影响果然不小,二十多年,一届一届的学生,老师们居然都没忘了这个学生。按老师们对孟扬的描述,当年的这个小女孩“聪明如神”,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能演算六年级的数学题,语文课文可以过目不忘,老师们喜欢她甚至胜过自己的孩子。而当年孟扬被家里卖掉,绝对是震惊学校的一件大事。老师们还到城里去找过她,不过因为没人知道孟扬被卖给的这个人家并不在本市,因此并没找到。老师们都惋惜地说,如果不是她妈妈出车祸,她应该有个非常美好的前程。她现在已经三十三岁了,老师们都觉得她应该早就成家了。秦国胜不愿告诉他们孟扬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而且是他亲手击毙的!
秦国胜没能问到孟思扬,只能怀疑孟思扬是不是就是个化名。他干脆把日记本拿出来,让老师们辨认,看认识不认识这个字体。一个老师翻看了一遍日记本,忽然在一页停住了。
“……今天体育课上,王真真不小心弄坏了学校的一棵小树,老师问了我们几遍,没人愿意承认,老师就罚我们在操场上站着。我怕同学们站得累得受不了,就打报告承认是我弄坏的。老师狠狠训了我一顿,说我应该做一个诚实的孩子,如果早承认,老师不会过分责怪我。老师生气是因为我没有一开始就承认错误。我困惑了,因为树分明是王真真弄坏的,我承认才是撒了谎。但覆水难收,我只能硬着头皮认错。老师让我在办公室罚站。我一直站到晚上,面对着墙,不敢回头,忽然发觉屋里没人了,门在外面反锁了。原来老师走的时候竟然忘了我还在里面站着。这里的锁和城里的保险锁不一样,比较落后,反而没法撬开了。再说就算我能撬开,我也不敢撬。我哭了。老师也是半夜才想起来我还在办公室锁着,也是连夜赶过来给我打开门。老师和我谈了一夜,最后我向老师承认了是王真真干的,最后老师保证她不会告诉王真真……”
老师抬头说:“这是我们班的事情,好几年前了,是他们上五年级的时候,这时候恐怕这一届学生也该上高中了。不过这个被我罚站的学生,叫俞乐乐,不叫孟思扬。”
“姓俞?”秦国胜问,他盯着看了一眼,忽然注意到俞乐乐写的关于他有没有“撬锁”的那一行文字,立刻警觉了。老师也说:“这孩子,怎么会写这话来?”
秦国胜忙问:“那您能给我讲讲这个俞乐乐的详细情况吗?”
“这也是个好孩子。”老师说,“很懂事。他学习是班里最好的。你看他小学五年级的字迹,恐怕现在许多高中生也自愧不如吧?你看这成语用的,‘覆水难收’,亏他是从哪儿学的。他是个单亲家庭,家里只有他爸爸,能把孩子教的这么好,真是难为他了。他学习成绩一直是我们全校第一,每次都是双百分。”
其他老师听了,也纷纷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是俞乐乐啊?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