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九班。”
九班来的是女生少男生多,因为他们文娱委员是女生,选课的时候自然偏袒女生,大部分女生都去音乐鉴赏课和西洋绘画课了,来的十一个人中只有四个女生,而且一看都是那种文文静静、大锤砸不出一声响的那种,觉得上什么艺术课都无所谓,被发配到国画班来的。
不过这四个女生中,恰好就有一个,是上周某天早上要请孟思扬吃饭的那个女生,孟思扬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等老师点完名,便悄悄猫着腰,借着桌子掩护,到了八班的桌子上。正好孟思扬对面的位置是空的,她就坐在了孟思扬对面,冲孟思扬笑了一下。孟思扬认出她来了,不过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点点头示意了一下。女生笑了笑,扭头听老师讲课。
老师大致只讲了一点点国画的历史和画画的理论知识,不到十分钟,然后就开始教他们拿毛笔的姿势。学生们纷纷开始动手调墨。老师说:“古人都是研磨写字画画,现在不用那么麻烦了。不过还是让你们看一下,这就是墨。”她拿起一块墨。所有人都抬头看。
“现在我们用墨汁。不过不要直接用倒出来的墨汁,太稠了,用清水稀释一下才能用。”老师说。
大家手忙脚乱地开始调墨,用毛笔蘸,都开始动起来,闲话自然是免不了的,老师也不大在意课堂纪律了。
“第一堂课,我们先学画一些很简单的东西。画兰花。”老师说。
兰花的确是最简单的毛笔画。老师给大家示范了一下,然后大家开始自由发挥。
对面那个九班的女生终得机会开口了,一边拿毛笔在纸上随意地涂鸦,一边问:“孟思扬,你怎么选的这个课呀?”
孟思扬说:“别的课都有人选了,就这个课人少,我就报了。”
女生笑道:“我也一样。”
何冬娅打断他们,问孟思扬:“你会画兰花吗?”
孟思扬摆摆手:“不会。舞文弄墨的勾当。”
“勾当?”何冬娅说,“别这么贬损好不好?”
韩冰雪刚要开口,九班那个女生忽然开口了:“‘勾当’可不是骂人的话。孟思扬是古典读多了。”
孟思扬抬头看了她一眼,颇有欣赏之意。女生说:“你不记得了吗?初中课文《贾芸谋差》里面,宝玉就问过贾芸‘这会子什么勾当?’”
何冬娅说:“没你语文好,行了吧?”
韩冰雪说:“我还以为你是读过整本的《红楼梦》呢。”
女生急忙说:“谁说我没读过?当然读过,初中就读完了。”
孟思扬“哦”了一声。女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孟思扬也不主动和她说话。她拿着毛笔,提笔在老师发给的练习纸上写了三个字“杨若雪”。她果然是练过些毛笔书法的,字写得很有筋骨。她便对孟思扬说:“哎,你觉得我的字写得怎样?”
孟思扬看了看,“哦”了一声,说:“不错。”
不过他没多问。韩冰雪问:“这是你的名字?”
杨若雪点头:“嗯。”
韩冰雪并不教九班,但她在八班门口出入,少不得有九班的同学见过她,也只以为她是八班的学生。杨若雪觉得自己见过她,但觉得韩冰雪的气质大不相同,并不像个学生,尽管年龄不大,也穿着校服。
何冬娅心想,杨若雪这是想方设法把自己名字告诉孟思扬,司马昭之心。不过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见过杨若雪,仔细一想,想起来了,杨若雪是上星期四体育课上,九班第一组跑步的四个女生之一。九班也是按照名单分组的,第一组也就是中考成绩全班前四名的女生。
老师开始在下面转,看他们画得怎样。杨若雪急忙问孟思扬:“还有多余的纸吗?”
孟思扬耸耸肩,摇摇头。杨若雪忙随手在自己的纸上画了几道兰花的叶子。
一会儿老师过去了,杨若雪就问:“哎,孟思扬,你□□号是多少?”
孟思扬抬头看了她一眼,刚要说没有,想起姚梦超告诉了自己一个,便张口背出来了。杨若雪急忙说:“慢点儿慢点儿,我记一下。”
何冬娅说:“咦,我问你有□□的时候,你怎么说没有?”
孟思扬淡淡地说:“那时候没有。”
“刚申请的?”何冬娅问,“你怎么申请的?这几天又没有碰电脑的机会。”
孟思扬说:“别人送我的。”
杨若雪记下来的时候,何冬娅也用毛笔记下来,撕下那一绺纸,折了几下,放进兜里。
星期四雨就停了。男生们欢欣鼓舞,因为终于可以上体育课了,就可以打球了。没人会觉得老师像上次一样再跑一千米,跑得所有人都懒得去打球为止。
不过因为刚下过雨,天气还是很凉爽的,倒是适合跑步,只不过操场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有许多水洼。但跑操还是恢复了。
临近周末,班里的气氛越来越浮躁不安了。孟思扬则是越来越不安了,不知道周末去哪儿。他觉得在学校过得挺自在,殊不知其他同学都是有校园综合征的:千方百计盼望着放假回家,假期越长他们越高兴,无论是学校好坏、家庭贫富,都是如此。而问他们既然如此干嘛还来上学,他们的回答就莫衷一是了:有些人干脆直截了当地回答,是父母逼的,他们不想上学。另一部分人很犹豫,觉得上学还是该上的,但还是千方百计地盼着放假。总结来说,不上学的在家是“不合法”的在家,而上学的时候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