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几乎一模一样的血红色巨龙,正杀得难解难分。
作者有话要说: …x◆x…x◆x…x◆x…x◆x…x◆x…
☆、告别
廖蓝和珑白站在地宫里,脚下是人间与魔境的交界线。他们本以为打开魔境,是出现一道大门或者裂缝什么的,然而,实际上魔境和人间却像天空与水面连接起来一般,魔境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泊,魔物则是蜂拥而至的鱼群,径直从水中游向空中,不激起一点水花,甚至连廖蓝和珑白的倒影都没有丝毫波动。
但是,如此之多的魔物像烟雾一般穿过身体,耳边回荡着不可能在人间耳闻的各种怪叫声,很难不让人像冰冻住一般全身僵硬。珑白从身后环住廖蓝,把脸贴在他背上,凝视着下方。他们像是站在被透明玻璃隔开的深渊上,幸好两个人都不恐高,不然早就腿软跪了。
“害怕吗?”廖蓝握住珑白的手,问。
“才不呢。”珑白又抱紧了他一点,“我只是在想,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需要向珑白解释吗?廖蓝想。不,不需要了。他回过身,吻上珑白的嘴唇。群魔在身旁呼啸而过,洞开的魔境随时会将他吞噬,但他浑然不觉,天地间仿佛只有怀中这个瓷娃娃般的小人儿。
他做到了,在高僧记忆中领悟到的,没有办法时的最后一个办法。这个局里的一切,每样事物,每个人,每一步机关,其实都是双刃剑。衈龙镇守着魔境的大门,100年前,它上到人间作恶,以凡人之力根本无法对抗,挺身而出的高僧们屡战屡败后,最终只能走一条险路——以魔制魔。
打败强者,吃掉强者,比强者更强,比更强者还要强,直至成为唯一的最强者——这是魔境唯一的法则。一旦魔境大门打开,群魔倾巢而出,魔之王者——衈龙就会成为唯一的猎杀对象。这就像动物族群之中的权力争夺战,谁能斩杀原来的霸主,就可以夺取至高无上的王权。这也就意味着,新的魔境守门人同时易主。
但是,在100年前的人龙大战中,虽然魔境大门被成功打开,群魔也重创了衈龙,但新的王者却并未决出。因为,最终对决的双方,是化身成魔的高僧们和衈龙。前者的能力并不足以杀死衈龙,战斗的最终目的只是最大限度地削弱衈龙力量,从而能够进行封印。因此,胜负未决、新王未立时,魔门就已被关上,不管是魔境的王者还是守门人,都仍是衈龙。
本来这是一步一举多得的好棋,如果衈龙被封印、形神俱灭,魔境的王者和守门人已经名存实亡。紧闭的魔门背后,要经过漫长的相互厮杀,才会有新的王者诞生,魔门也才有可能通过其而打开。然而,之后的种种变故,把局面一步步推到了今日的境地。
廖蓝只能重演100年前的一幕。先把五行法阵解开,让衈龙现出实形,打开魔境大门,放群魔出来猎杀衈龙。然而,和100年前不同的是,如今,封印的条件已经被破坏殆尽,他得用高僧留下来的不是招数的招数。
但在此之前,他作为衈龙的躯壳,必须把自己藏起来,让群魔有足够的时间攻击衈龙。而且,衈龙一旦寄生到他的身体,他很有可能会失去自己的意识,那就无法完成接下来的重要步骤了。幸而,这片土地上埋着很多尸体,其中包括为数众多的廖家人,10年前被周家残杀的冤魂们,现在可以为族里唯一的幸存者——廖蓝帮上大忙了。
在木阵、土阵还没打破之前,廖蓝已经争分夺秒,让木人和土人把自己的鲜血沾染到这些尸体的身上。虽然五行法阵的封印解开后,有了实体的衈龙能够用眼睛视物,但那么多魔物纠缠着它,要在茫茫大地上找一个小小的躯壳,嗅觉无疑比视觉更管用。这些沾着廖蓝鲜血气息的尸体,就是为了迷惑衈龙的鼻子,拖延时间。更何况,廖蓝流了很多血,非常虚弱,自身的气息随之也变得微弱了,衈龙更加不容易寻找到他。
一切好像都在按照廖蓝的计划顺利行进着。但是,他却比任何时候都不安。他像是站在悬崖边上,随时刮来一阵风,就可能把卷吹落万丈深渊。
这阵风就是周鸩——这个局里最大的变数。
廖蓝结束了与珑白的长吻,凝望着他的眼睛,说:“我们在这里告别,好吗?”
珑白摇摇头,清澈的灰色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
“你什么都不能做了,走吧。”
珑白还是摇头。
“我从没想过和你一起活下去。我活着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替你而死。”
廖蓝终于说出口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实,不管说不说都不会改变结局的事实,非要挑明了,珑白才会死心吧。
“我想看着你死。”珑白平静地回答,好像这句话早已在心里预演过千百次。
“好。”廖蓝同样平静地回答。珑白就是这样执拗的孩子,廖蓝也不是没有预料到他的反应,这样的永别,也不算轻率吧。于是,廖蓝当着珑白的面,取下耳上的玉坠子,放到嘴里,咽了下去。
“再见。”廖蓝对珑白轻声道。烈火立即在腹中熊熊蔓延,瞬间模糊的视线中,珑白的脸庞正渐渐远去。
周鸩还在地宫的上空厮杀。一不小心被廖蓝送到空白的境界之后,他一度想过赶快逃离,但衈龙稍瞬即至,他不得不以魔的状态进行抵挡。衈龙如此强大,他不得不没有底限地伸展自己的魔性,直至变成与衈龙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