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捷架起章以放到椅子上,忧心忡忡地问:“怎么样?”
“还行,我的脑袋都被撞习惯了。去开门吧。”
许明捷跑去打开舱口,与护卫舰对接,军官走进来,“章先生,可以走吗?”
章以没说话,抬头对霍尔笑了笑,而后拍了拍许明捷的肩膀,悄声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进了护卫舰,做了一番检查,除了皮外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抹点药膏也就差不多了。
但是——
即便如此,章先生却是躺在担架上被抬下来的,殿下弯下腰摸摸他的额头,肿胀消失了,淤青却不减,“还难受吗?医生在客厅等着。”
章以虚弱地笑了笑。
“起来吧,躺着脑后不疼吗?”
章以叹了口气。
殿下托起他的脑袋,“要我抱吗?”
章以闭着眼睛头一歪。
殿下笑了,“好了,起来吧,真的要我抱?这里这么多人,你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厚的?”
“好吧。”殿下双手穿过他的腋下,章以骤然抓住担架横杠,使了牛劲了,指节突出青筋暴露。殿下托住后背,居然没抱起来,失笑,“好了好了,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起来吃饭吧,月亮都出来了,你不饿吗?”
章以睁开眼哈哈大笑,一骨碌爬起来。
“关心许明捷超过关心我,你就不怕我吃醋对他伤害更大?”殿下一巴掌拍在他头顶上,笑说:“这就是你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整天跟我兜圈子耍心眼。”
章以讽刺,“你长着狗耳朵!”
俩人对面而坐,吃迟到的晚饭。
饭后,沿着小溪散步,就着月光,殿下眯着眼睛审视章以的额头,“好像痊愈了。我现在才发现,这药膏就是为你研制的,这才几天?一盒都快用光了。”
章以打岔,指着水底的石头说:“真漂亮。”
殿下蹲下来,捡了个石子,掂了掂,指着远处的高塔说:“那座塔就是用这石头建的,北半球最高的建筑物,走吧,今晚到塔上赏月。”
章以掉头往回走,殿下一把抓住,说:“今天你考试合格了,就当是庆祝。”
章以握住他的手,横着眼睛,语气却异常恳切,“不如这样吧,先生,我们换个更有意义的方式来庆祝,看谁先爬上去怎么样?”
“爬多累啊……”
“所以嘛,”章以拖着他往回走,“回去睡觉。”
“我通常都是飞上去。”殿下补充。
章以一愣,抱着胳膊往树上一靠,“第一条光明正大地违反了,你现在的行为是绞尽脑汁违反第二条!”
“我绞尽脑汁就想出这办法?”殿下托着腮也靠在树上,“我要好好反省反省,智力水平下降得太快了!”
章以推推他,“你是不是有偷窥癖?”
“谁说的?隐形护卫舰只是保护你的安全。”
“顺便把我的日常行为录下来给你看?”
“你不能冤枉我,我都是现场监视,比如……”拉起他的手朝高塔走去,“比如,现在。”
章以叹了口气跟上,嘟囔:“我得傻成什么样才会相信你说的!”
俩人上了塔顶,怎么上去的?
当然——
不是飞上去的。
也不是爬上去的。坐电梯上去的,章以笑眯眯地感慨:“月夜爬楼多浪漫啊!居然是坐电梯。”
殿下点头,“其实,在澄澈的月光下翩然飞行更浪漫。”
“得了,长翅膀的毛毛虫翩然不起来。”
霍尔刚想说话,章以抢先,“也有可能是长翅膀的地板擦!”
透过窗户遥望铜红色的月亮,似乎更能清楚地看见凹凸不平的星体表面,章以打开旁边的大门,不成想,风“呼”一声就刮了进来,章以一个没注意,狂风呛进了气管里,这下可好,弯腰耸肩,这一通猛咳啊,肺都要出来了。
殿下急忙关门,拍着后背帮他顺气。
半天才平息下来,擦着眼角咳出来的泪水,哀叹:“命差点没了,还是下去吧。”
“怎么下去?”
章以一愣,转着脖子找了半天,“电梯呢?”
“它早该下班了,刚才是加班。”
章以一拍脑门,嘟囔:“我都伤痕累累了,你也忍心?”
殿下抱住他的身体,低下头对着耳朵轻声说:“我明天要去1448号星。”
章以一慎,“去干什么?”
“战争结束了。”
“啊?”章以陡然推开他,愣愣看着他的脸,无意识地重复,“战争结束了……结束了……结束了……”一把抱住霍尔,脸埋在他衣服里,“我警告你,不准把我弄哭了。”
殿下微笑,“你又冤枉我,你脸上的泪痕明明是自己咳出来的。”
☆、32
第二天下了高塔,俩人进房间洗漱,章以坐在床上,对着通讯器翻新闻,半天之后,高声问霍尔,“为什么没有我司法考试合格的新闻?”
殿下从卫生间出来,“你首先是我未来的伴侣。”抽掉通讯器,拉他起来,“热水放好了,去洗澡吧。”
“那我考试不就毫无意义了?我可是完全为了你才把自己塑造成偶像的!”章以塔拉着拖鞋进卫生间。
“等你正式当了律师再报道也不迟。”
章以“嗯”了一声,眼见霍尔要进衣帽间,探出头来眨了一下左眼,“浴缸很大,水也很多。”
殿下挑眉,“不怕我把你弄哭了?”
章以指着自己红肿的眼睛,“最坏的结果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