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感到自右面射来的冷冽目光,温家两人显然也有所察觉,扭头一看,果然是被晾在旁边的高庄主面色凶恶,正狠狠瞪视着温家兄弟,温清泉和师弟有点不知所措,这个高灵毓喜怒无常,谁知道他一个不高兴会做出什么事为难他俩,正绞尽脑汁思量对策,却听到对面蓝布衫的男子对高灵毓说道:
“你今天白日里可有什么要紧事?”
高灵毓一愣,秦川能跟自己这样和善地说话还真是几个月以来头一遭啊,身上的戾气瞬间消失无踪,笑容满面回答道,“我整天闲得发慌,哪有什么要紧事!你有事情要我去做吗?”
秦川道,“今天早上来的匆忙,你去客栈把我落下的行李拿过来,小心别碰上小然,免得他问东问西。”
高灵毓笑着答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去。
见他高高兴兴替自己取行李去了,秦川转脸看向对面的温家二人,却发现他俩皆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秦川感觉有些好笑,这高灵毓又有什么大不了,怎么这些武林中人个个对他敬畏如神明,幸好自己早已不再涉足江湖之事,不然说不定也会和他俩一样,对这位逍遥山庄主人恭敬有加。
温清泉正惊讶地张口难言,眼睛一瞥却见对面的蓝衫男子正笑盈盈看着自己与师弟,方觉失礼,稍作迟疑还是忍不住开口,“清泉鲁莽问上一句,阁下是江湖上哪位高人,怎么好似与高庄主交情颇深?”
“温大侠这就猜错了,我并非江湖中人,只是与明洞教的少主人有过一些交往,这才有幸前来参观婚宴。”秦川说着,仿照温家兄弟的样子一抱拳,笑着道,“敝姓唐,单名一个川字,两位温大侠叫我的名字就是。”
☆、no.37东院客房 (1055字)
当晚,温家弟兄俩将唐川这号人物说给师父温南庐听的时候,语气中颇含激动之意,人们常说“一物降一物”,高灵毓自恃武功高强、身份尊贵,什么人都入不了他的眼,现在凭空出了一个唐川,看样子竟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怎能不叫温清泉、温长水二人觉得大为解气!
虽然温南庐在江湖中与钟桐、鹿重等人同辈,可是心性却单纯很多,之前听说高灵毓那小子在飞雪门前厅花苑戏弄自己两个爱徒,心里自然不快,可他自忖武功修为不能为徒弟们出气,只好自己安慰自己,高灵毓是个晚辈后生,咱们不必与他一般见识。但是此刻无端从徒儿口中得知,那高灵毓也会对旁人如此恭敬听话,不免来了兴趣,出言询问唐川现在何处,徒弟答道,就住在这东院最南面的客房之中,师父如果想要认识,就让徒弟们去请他过来,这人脾气甚好,似乎是很好说话的。
温南庐抬手摸摸胡须,脸上堆满笑意,那好吧,你们两个一起去请,记得说话要客气,千万不要失礼。
温清泉二人得令,喜滋滋出门去了,心道如若真的能结交上这位唐先生,说不定从此就有了压制高灵毓嚣张气焰的有力武器,而且那唐川虽说不是江湖中人,但是性情温和、待人有礼,他们师兄弟也有真心结交之意。
两人走过东院烂漫芬芳的花木香径,就已经能看见唐川所住的客房,房内烛光明亮,可以看见屋内有人影走动,两人心中均道,来得正巧,唐川此时一定就在屋里,刚刚抬脚想要走近,却意外地发现客房门外立着一个人,仔细一瞧,不是那高灵毓又是谁!
温长水心下有点着急,之前看到高灵毓对唐川百般恭顺,心想大约是唐川手中握有高灵毓的什么把柄,他这才勉强装得恭恭敬敬,像高灵毓这样行止乖张、易怒善变的人,又怎会真心诚意待别人好呢。此时他半夜出现在唐川房门口,难不成是要暗下毒手,除去知晓自己弱点之人?要是真的如此,他兄弟二人又该如何是好?到底该不该出手相救……
他这边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身体却被师兄猛地一拉,两人借花树掩藏身形,准备暂且静观其变,毕竟他俩与唐川只有一面之缘,贸然出手多有不妥。
从花叶间隙中远远看去,只见高灵毓站在这客房门前,大晚上的一身锦衣玉服、翩然出尘,可却像是有些焦灼不安一般,时而捏起拳头似是自言自语,时而背起双手来回踱步,也不知他在愁个什么,更搞不懂他为何要跑到这东院客房门边左右为难、斟酌难定。
温家兄弟俩藏身花树之后,交换了一下眼神,皆是一头雾水,心中正琢磨着高灵毓到底要演哪出,这时忽然听见房门打开的“吱呀”声响,他二人顾不上心中疑虑,继续暗中监视。
☆、no.38种豆得豆 (1070字)
从客房微启的房门中走出的是一个女童,大约十二三岁年纪,从穿衣打扮上看来只是飞雪门中的一个三等仆婢,手中捧着一只大大的木盆,她走出门来将盆放在地上,随即转身将房门掩好。可是咱们高庄主,在房门开启的一刹那就猛然伸长了脖子,看他左右摇晃脑袋的模样似乎是迫切想要窥得室内情景一二,怎奈女童出来时只开了一条门缝、关门又相当及时,高灵毓窥视不成,猛然在原地狠狠跺了几脚、似乎气急败坏、终于失了耐性,拔腿便向房门冲去,他这一突然举动,不仅女童大惊失色、出声疾呼,连躲藏在树丛后面的温家两人也险些现身上前制止。
这时候自房内传出一个温和动听的男子声音,仿佛慈母之于顽童、饲主之于猛兽,让闷头前冲的高灵毓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