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而又狰狞。他低下头沉默几秒,重新抬起头,表情近乎带着一种狠意:“司令,请不要开除张贺的军籍,要开除就开除我吧!这次的事主要责任在我,应该让我承担责任,不关张贺的事!”
听到这话,四周顿时一片哗然。
唯独云震显得无动于衷,回道:“这就是你要说的话?”
陈子亮咬了咬牙,突然屈膝一跪,膝盖砸在地面上沉重有声,话语也是掷地有声:“司令,求你!”
云震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陈子亮脸色骤变,跳起来就要追过去:“司令,你答应过给我一次机会!你答应过……”
忽然有两名士兵从后面把他架住,令他动弹不得,只能嘶吼:“我现在就把这次机会给张贺,拜托你了,从今往后我绝对不再纠缠你,司令!我现在就……”
“让他闭嘴。”云震说。
那个架着陈子亮的士兵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块布来,塞住了陈子亮的嘴巴。
云震的目光扫向其他人,问:“张贺在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掏出手机:“不知道,我可以现在联系他看看。”
云震颔首:“电话接通之后交给我。”
很快电话就通了,云震把手机拿来:“张贺,我是云震,陈子亮在我这里……不必多说了,你们私底下自己去说……嗯,我知道你会妥善处理……你在什么地方,我让人把他送过去。”
通话结束,云震将手机还回去,并安排几个人把陈子亮送走。
而后云震走回来,从陆偲手上拿回手套,环视在场诸位指挥官及其随扈们,缓缓露出一缕微笑:“既然这个时间了,不如一起去吃个饭吧。”
※ ※ ※ ※
于是乎,这些大佬真的就一起吃了顿便饭,席上讨论起先前的事,有人是觉得说,如今的年轻人实在太冲动善变,交恶的时候,哪怕违反纪律也要拼命死磕;和好的时候,又好到宁愿替对方顶罪。
不过陆偲却认为,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吧?尤其是张贺和陈子亮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貌似很有猫腻……
反正在他想来,那分明不就是一场“因爱生恨,末了又调过头来想要患难与共”的典型狗血大戏吗?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他脑补过度了而已。他比较好奇在意的,反而是陈子亮最后没能说完的那番话——
什么叫答应过给他机会?什么又叫从今以后不再纠缠?……
这顿饭虽说是便饭,桌上也还叫了酒,因为在座有个别不折不扣的酒鬼,无酒不欢。
既然酒来了,自然是能喝的愿喝的都要来点才行。
云震的杯子也被倒了酒,白酒度数很高,这还不算,人家甚至拿了一整瓶放在云震面前,声称交由他一个人包办。
陆偲不禁有些疑虑,小声说:“你还是少喝点吧?”
此时陆偲是坐在云震左手边,而云震的右手边坐着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将,耳尖地听见了陆偲的悄悄话,便说:“小同志,你还替你家司令担心呢?你难道不晓得他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吗?”
“啊?”
陆偲哑然地看看对方,又看看云震,“真的假的?”
云震浅笑:“比一般人能喝而已。”
“哈哈,是啊。”
那位中将再次接话,不无调侃地说,“一般就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能喝哟。”
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附和,还有人逗起陆偲来——就像长辈逗小孩那样,说他既然是跟云震一起的,那也应该跟着喝点才对。
陆偲连忙摆手说自己酒量很差,不能喝。
别人闻言就说——这怎么行?连他家司令都是千杯不醉,他至少也得要有百杯才行吧?现在就当是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好好把酒量练练。
陆偲实在没辙,把求助的目光朝云震投去,谁知道一向关照他的云震这次竟然不帮他了,只用眼神告诉他——连我都要喝,你自然也逃不掉的,随便喝点吧。
话虽这么说,陆偲强烈怀疑这个人并不是帮不了他,而是不想帮他。
其实呢,这个人才是在座最想让他喝酒的人也说不定吧……
任凭陆偲百般推辞,还是断断续续地被逼着喝下了一杯,后来云震看他确实酒量不行,已经开始有点发晕,便没让他再喝,把其他人的酒都挡了回去,这才总算给他找回一点点安慰。
饭局结束后,大佬们便要分道扬镳,回到各自的军区。
陆偲自然还是跟随云震,乘车返程。他们俩坐在车后座,前面是司机,副驾驶座上还坐着一名随扈。
这是一辆先进军用轿车,有全面防弹功能,前后座位之间设有特殊挡板,此时挡板是升上去的,把车厢分隔为两个空间,声音也受到一定阻隔,当然如果大声讲话还是听得见。
不久前,陆偲曾经烂醉过一次,一口气喝了三杯,又喝得急,当场就醉得一塌糊涂。今天他只喝了一杯,喝得也比较慢,所以还不算太醉,只是觉得头晕犯困,四肢无力,身体一次次从座位里往下滑,又一次次爬起来坐好,再一次次继续下滑……
如此反复好几次,云震干脆将他拖过来,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好好躺着。
起初陆偲压根没反应过来,还迷迷糊糊想着这个枕头挺舒服的嘛,什么材质的呀?
过了一会儿,他才突然意识到什么,当即想要爬起来,却被云震按住,从上方俯视下来的眼睛里流动着堪称温柔的光华,悠悠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