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久,结果回来就被这样对待,还拉了表姐的手…正在忿忿不平时,门被推开了。
江韶矽从床上跳起来,他虽然对哥哥心有怨言,可看到江韶年的瞬间,他的怨气顿时无影无踪,可怜兮兮的试探着去拉江韶年的手:“哥…”
在碰触江韶年手指的那一刹那,江韶矽被对方狠狠的搂紧了怀里,江韶矽感受到江韶年胸口剧烈的起伏,这样的江韶年,愤然而悲伤。江韶矽反手抱住了哥哥,轻轻抚着对方的背,似乎想要平复江韶年的情绪。
江韶年说:“什么都不要问,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搬出去。”
这一夜,江韶矽十分的听话,乖顺的缩在江韶年的怀里,他不敢问,可隐约意识到,生活开始不一样了。
而江韶年躺在床上,身上的伤痛让他无法入眠,他轻轻拥着弟弟,耳边还回响着丁秀儿的声音。
“我妈去当女工还不是因为你们,家里多了两张嘴,就得多两碗饭,我妈能养得起你们么!你现在来跟我谈我妈的死,你让我怎么承受得了!”
“我妈死了,我都不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活下去都是个问题,你让我去哪里弄钱请律师打官司!”
“那些钱可是我妈用命换来的!”
“我要跟有钱人家讲道理打官司,我要去告他们?江韶年,你想过我的处境么,我以后在学校怎么做人!她们一定会把我当一个笑话来看!”
“江韶年!你给我记住,那是我妈!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你的妈妈!我请你放过我们一家好不好!我妈已经死了,你就让她清净的走吧!我不求你为我做什么,也不求你为我们家讨什么公道,我就想过好我现在的生活!有些人明明就是惹不起,你为什么非要去招惹他们!”
十七岁的江韶年,第一次对这个世界感到无力,十三岁失去双亲,又在四年后失去了待他视如己出的姑母,而他只能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死亡的发生。江韶年下意识的搂紧了江韶矽,艰涩的自语:“你不要离开我。”
第二天一早,江韶年收拾了属于他们的所有物品,两件衣服。他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把姑母买给他的新衣塞进了包裹里。
带着江韶矽走出门时,看到丁秀儿坐在客厅,显然是在等他们。
江韶矽瞧见丁秀儿红肿如桃的眼睛,十分关切的唤了一声:“表姐…”
丁秀儿咬着下唇,很是隐忍,她拿出二十块银元,一张嘴就要带着哭腔:“韶年,韶矽,我也是没有办法…我给不了你们什么…这钱你们带着,要是在外面过不下去…”
要是在外面过不下去,还回来吧。这句话丁秀儿终是没有说出口,她蹲□来失声痛哭,银元哗啦啦掉了一地。
江韶矽想要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想要伸手去捡钱,却被默不作声的江韶年拖走了。
一路上兄弟两个都没有说话,江韶年面无表情的带着弟弟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直到快要接近医院的时候停了下来,他手指医院的方向:“韶矽,对着那里鞠上一躬。”
江韶矽望着人群来往的街道,很是纳闷:“我为什么要对着那些人鞠躬。”
江韶年淡淡的看向远方:“跟过去告个别吧。”
说完他拉着江韶矽的手,兄弟两个站在街道的另一侧,深深的弯下了腰。
江韶年并不打算把姑母的死告知江韶矽,他无法让弟弟承受再次失去亲人的痛苦,他攥紧了江韶矽的手,就好像攥紧了最后一丝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银姐姐(就是的支持
她为偶提供了很多资料,非常感谢
同时也感谢来看文的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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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杜 靖 棠 (一)】 ...
十五年来江韶矽第一次无家可归,他跟在哥哥的身后四处辗转,没有钱没有住处,随便找了个废弃的胡同与野狗为伍,他眼见着哥哥与小痞子打架争抢地盘,用木棍砖块互殴,涂满一地血红。
江韶年隔三岔五就要带着伤出去找吃的,为了弟弟的安全,他养了一条混迹在胡同里的野狗,起名叫做“癞皮”。在每个江韶年外出的时日里,江韶矽和癞皮偎在死胡同忐忑不安的等待。这样颠沛流离的日子,江韶矽痛恨至极,却又无能为力,他几次想要回五月巷,都被江韶年断然拒绝。
这一天江韶年外出,江韶矽和癞皮躲在角落里一如往常的等,后来江韶矽浑身发痒,他很久没有洗澡了,看看天色还早,便带着癞皮去附近桥下的小河里泡一泡。
他已变成了一个野孩子,以往的那些羞耻感荡然无存,脱了衣服就下河,癞皮站在河沿吐着舌头盯着他看。行人们也不甚在意,匆匆而过,江韶矽浮仰在河水里望着白色的天,怀念吃饱饭的滋味。
上了岸他黑乎乎的皮肤已经变得白生生了,又成了以往那个俊秀少年,穿上脏兮兮的衣服领着癞皮往回走。一路上各种各样的店面吸引着他,尤其是饭馆里飘散而出的香味,引诱得他垂涎三尺。
癞皮似乎也对那香味抵抗不了,停在原地打转不愿离去,江韶矽不耐烦的踢了癞皮一脚:“走吧走吧,我都吃不了,你就别想了。”
这时,身后有一个浑浊的声音响起;“韶矽?”
江韶矽闻声回头,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他不禁倒退一步:“姑父…”
话刚出口,江韶矽自己捂住了嘴巴,他对姑父的印象是淡漠的,只知在姑母家这个男人向来被禁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