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珏,小珏!”
谷靖书被一把扛出竹屋,叫不应谷云起,只好转而叫那扛著自己的人。南宫珏却以肩膀顶著他的小腹,两手分别握著他两条腿的方式一直带他走到水潭边上。谷靖书扭头看见自己屁股高耸在他脸颊侧畔的样子,登时羞得煮过的虾子一般蜷了蜷身体,同时想到自己刚才竟就是以这样一副丑态在向谷云起示好──难怪谷云起会冷嘲热讽的了,有自己这样丢脸的後辈,於祖辈荣光实在没有任何裨益。
但谷靖书也联想到谷云起被南宫北翊抱在怀中亵玩的模样,这之中最印象深刻的自然是南宫北翊挺起那根大屌肏向谷云起屁股的画面──他忍不住又要想,谷前辈从前与南宫老爷这样干过麽?他也是……也是像自己这样,在男人的ròu_bàng之下婉转呻吟,娇媚承欢的麽?这也实在难怪他多想,谷云起和南宫北翊相识这许多年,又是被囚禁著,光看南宫北翊方才情热时的狂乱之态,谁却能想到他还能克制禁欲?
他这顿胡思乱想罢了,才发觉自己已被南宫珏放了下来。少年也没有说话,静静地抱著他,倒好像在想些什麽问题。
谷靖书满心牵挂都在竹屋那头,偏生他那甘露谱的功夫虽让他愈发敏感,但对十多米墙那头的声音却毫无办法。他想起南宫珏说的“我反正听得见”,便也拥著少年摇了摇,央求道:“小珏……”
“靖书。”
“小珏,谷前辈……我叔叔他……”
“靖书,你不要怕。”南宫珏眼珠转了转,一错不错地停在了他的脸上,然後两手从他肩上抬起来,端端地捧住了他的脸,借著淡淡的月光端详著,喃喃道,“不要怕,我不会那麽做的。”
他一面说,一面把自己脸蛋儿贴近前来,挨著谷靖书的轻轻蹭著。谷靖书原以为他叫自己不要怕谷云起会有事,哪知说到最後却是说他自己。他呆了一下,面颊被少年细嫩的肌肤触碰著,又有些鬓发扰扰地搔著他的鼻梁,他那颗心虽在千般焦虑中,也被拨弄得一阵痒痒,语声不自觉地放缓下来,道:“不会做什麽?”
南宫珏抱著他的头颅,道:“我想了很久,为什麽父……他说我和他做的事一样。可是不一样!我不知道……谷云起是你亲人,知道的话,……”他仰起面孔,又想了一会儿,才愣愣地道,“亲人,对靖书很重要,我如果杀了他,靖书会很难过……所以我不会杀他。”
谷靖书心中不由舒了口气,忍不住怜惜地瞧著他说:“亲人对谁都重要,对你也……”他猛然记起刚才对话中提到的,南宫北翊杀了南宫珏的许多亲人的事。他原本希望南宫珏能和南宫家的这些“亲人”好好相处,然而此刻提到亲人这个话题,对少年来说却是如此残酷。南宫北翊并不是他单纯意义上的养父,同时也是他的仇人才对。少年这许多年来竟是认贼作父,实在是难为他竟还傻傻地只为谷靖书的“亲人”考虑。
念及此处,谷靖书手抚著少年刚才弄散了的,乱蓬蓬的头发,心酸得至於潸然泪下。他不好再提南宫珏的亲人,便道:“我的亲人对小珏来说,也很重要。我们若是在一起,我的亲人也就是小珏的。我们都是一家人,更不能自相残杀,知道麽?”
南宫珏皱紧眉头,思量了许久,才道:“那他……为什麽要……杀少彦的亲人?”
他想必是不知道该如何去称呼南宫北翊了,遂以一个“他”字代替。同时也并没有就改口称呼少彦为“父亲”,那个人在他心中毕竟是太过模糊,一个空洞的名字毕竟无法承担起“父亲”的形象。
这个问题谷靖书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对南宫北翊与少彦的往事全不了解,南宫北翊只言片语中提到爱慕少彦,甚至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不知是嫉妒还是什麽原因,竟将少彦的亲人杀戮殆尽,甚至一度想要杀害小珏──他回想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更往少年身上蹭了蹭,哆嗦道:“小珏,别想了。叔叔还和南宫老爷在一起,他变成这样,我怕也是因为南宫老爷……你、你就当是帮我,帮我留意一下他们的动静,万一有对叔叔不利的事……”
南宫珏眉峰紧锁,“嗯”了一声,道:“他说要找到甘为霖给谷云起治病。”
“真的?”
谷靖书倒是喜出望外,简直不敢相信南宫北翊竟会突然转了性,这麽好心。南宫珏还在听著,苍白冷峻的面容忽然有些泛红,冷不丁地捉著谷靖书的嘴唇轻轻咬了一口。谷靖书正在欣喜中,却也没有留意他为何突然做出这个动作,回望过去,却见少年胸膛微微起伏,气息颇为急促,一双眼亮晶晶地直直地望著他,竟是有些压抑不住情绪的样子,道:“靖书,我喜欢你。”
这句话他说过很多遍,然而这一次说出来,谷靖书心里却异样地一颤,还没回应,少年已又道:“你要认谷云起做叔叔,那他也是我的叔叔。你高兴的话,我们也可以和谷云起住在一起,不住南宫家了,好不好?”
这些话与以往少年的语气比起来实在是大为迥异,而谷靖书竟有些不知所以的慌乱,──大约是少年从未有过的恳切语气,大约是少年这出乎意料的反应。他目光逃跑似的在少年映著幽寂月光的面容上扫过,又仓皇地回到那仿佛含著两段脉脉波光的双眼上,一瞬间简直要窒息过去!
他无法说明落入自己眼中的少年的眼神有多深的温柔情意,他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