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走上前去,开声喝道:“谷云起,故人来访,你便是如此的怠慢麽?”
他话一出口,草屋内还没有反应,谷靖书却禁不住身子一晃,险些儿跌坐在地下。
谷云起……谷云起?
虽然是个没听过的名字,但是……但是和自己一样姓谷,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谷靖书手脚发软了。
他从谷家村里出来,遇上狼星魁那档子事,又与南宫珏山盟海誓地腻在一起,本就对谷氏宗族的人唯恐避之不及,谁料到南宫老爷家的乡下院子里竟还窝著一个姓谷的?
倘若这位谷云起前辈看到自己与小珏在一起,他会说什麽?会不会大骂自己,要求自己离开小珏?倘若他那麽说了,自己又会怎麽做?
南宫珏却没什麽反应,他当然不会知道谷靖书内心的挣扎,只是略有一些好奇地也瞧著草屋,看看会出来一个什麽样的人。
36 天门谷氏
草屋内却一片岑寂,没有任何回应。
南宫北翊眉峰一敛,对谷靖书南宫珏道:“你们在这等著。”自己则径直前去草屋,打开柴门跨了进去。
谷靖书忍不住跟上一步,却又犹豫地停了下来,仓皇地回望了少年一眼。南宫珏将这谷内的情景打量够了,抬起头来对他微微颔首,道:“靖书,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
他也许是不知道谷靖书内心的矛盾,但那平静的神色与语气,却还是令谷靖书心下大定,便顺从地由他拉著走到水潭边坐下。南宫珏掬一捧水,给他拍了拍汗湿的脸颊颈项,又帮著他梳理头发,当真从容得很。谷靖书自己也才记起对著潭水照了照模样,倒影里南宫珏两只手在他脸上头上轻轻抚摸著,竟是十分的温柔深情,叫谷靖书一颗心也要融化了,甜滋滋的瞅著少年只管抿唇微笑。
南宫珏捧著他的脸端详了一会儿,忽然凑上前去,搂住他脖子便在他耳根上吻了一下,道:“靖书,你笑得我心里痒痒的,还不给我挠挠?”
谷靖书一手搂著他,一手真的也伸出去,在他心窝处轻轻揉著,柔声道:“小珏。”
“嗯。”
“小珏……小珏……小珏……”
南宫珏赖在他的怀中不起来,舒服得闭上了眼睛,向来冷峻的面孔也现出了一些柔和的弧度,那俊挺的眉眼、鼻梁与柔软的嘴唇,惹得谷靖书心猿意马的,直想对著这样的少年主动一回,也来看看少年沈迷於与自己交欢的美妙神情。
所幸他还记得自己这是在等著要见一个姓谷的前辈,万不能有任何逾矩的行为,便总算将那些旖旎心思压制了下来。
他们那边是平静了,南宫北翊走进草屋後却并不平静。
草屋十分简陋,里面的陈设也非常简单。一端放著些南宫家送来的米粮菜蔬,窗棂下是石砌的灶台,屋子中间摆放著石桌石凳,另一端是间以草席隔开的卧室,依稀看得见里头的床榻被褥,枕席间躺卧著一个面目不清的人。
南宫北翊进来就一眼瞧见卧房中的情景,神色不由一凛,身形一展,便穿行进入卧房,俯身查看那人情状。那人模模糊糊地呻吟了一声,声音十分微弱,南宫北翊倒是舒了口气,在他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那人滚烫的额头,道:“什麽时候病的,也不叫人进来看看,硬捱著吃苦便好受得很麽?”
那人却左右摇了摇头,把脸往里头埋去,避开他的手,并不说话。
南宫北翊便收回手,淡淡地道:“不想见我,也不想见见你们谷家的人麽?”
床上的人微微动弹了一下,终於开了口,声音沙哑地道:“谷家除了我,还有谁人?”
南宫北翊道:“我就是不确定,所以带他来见一见你,谁知道这麽不巧,你偏偏生了病。”
那床上的人自然便是南宫北翊方才所叫的“谷云起”,他冷冷一笑,神志清醒了不少,吐字也清晰得多,道:“我虽然烧得厉害,却还不至於糊涂。我大哥一家丧生於天门的动乱之中,嫂子怀有九个月的身孕,却也殁於此役。我又没有子嗣,谷家哪里还有什麽人!”
南宫北翊道:“或者还有旁支。”
谷云起闭著眼一摇头,斩钉截铁地道:“没有。”
“那安阳城外青峰山下的谷家村──”
“天下姓谷的人何其多,你不妨全都找了来叫我认一认。”谷云起这番话说得多了,不免有些气喘,略歇了一会,才又嘲讽地笑道,“只是我劝你还是别再白费心机,我不是早已说过,天门是由我大哥一手掌管,藏宝也罢,秘笈也罢,都只有我大哥一人知晓。你就算真的找来一个我谷家的後人,我既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就是想告诉他也无从说起。”
南宫北翊并不动怒变色,反只是在他额头上再摸了摸,便道:“你说得这样笃定,等一下却别被吓著了。”
谷云起厌恶地在他掌心底下摇著头,好像很不喜欢被他碰触似的,南宫北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消瘦的面颊,往屋外传声出去:“谷靖书,你进来吧!”
与谷靖书乍然听见谷云起的名字时不同,谷云起没有丝毫吃惊之态,只瞧著他冷笑。他本来病得严重,没多少力气,此刻倒像是为了不在南宫北翊面前示弱地,挣扎著要坐起来。南宫北翊伸手帮他,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闪躲,只有任由他帮著自己在腰後垫了枕被,才坐得端正。
门那边,那谷靖书正拘谨地躬身垂首走进来,恭谨地道:“晚生谷靖书,拜见南宫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