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漢的水也极其养人,这几日玉生烟的身子暖和了不少。
“烟,你最喜欢什么花?”我躺在藤椅上道。
“至香者,至纯者,至冽者,至寒者。”他虚着眼道。
这可难住我了:“至香者莫若桂花,三秋桂子香断月;至纯者莫若芙蕖,一身清白委污泥;至冽者莫若金菊,老死枝头任北风;至寒者莫若红梅,饮风噬雪傲霜天。你这是什么花?结合体么?”
玉生烟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睥睨着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老不正经的”
“跟你学的”他接道。
“不学好学赖”我骂道,“也正好,近日我作了首诗,但只想了上阙。你若能想得出下阙,今晚便让你在上面。你若想不出,呵呵……”我相信,此时我的模样活像个淌着口水的大灰狼。
“你说”他若无其事道。
反正怎么都是我得了便宜,我心里乐道。
“遥想当年醉梧桐,只影任天游。玉台仙月虎鼓瑟,飞龙在天眄尘寰。纵使风花与雪月,良辰能有几何?一朝玉钿红颜老,待到白头方悔时。凤九天,凌云歌,舞遍春风情正浓。相思意,鱼传信,但晓窗前飞花絮。惆怅此情难寄,更无心暮暮朝朝。”
昏黄的晚辉从屋檐上洒落,蜿蜒起伏,在花枝叶影中盘桓不已。
玉生烟在我身侧,悠长地呼吸着,清声道:“如今心事空牵挂,流水不留心。秋风秋雨寻秋叶,又恐秋深愁煞人。几回梦里登翠楼,不见陌头迎新。只恨神女空为女,不得共赴巫山雨。青山老,烟波笑,一生一世随缘了。梅花引,终不负,半醉半醒浮生尽。即便枝头孤凤,也教它佩玉鸣鸾。”
“小烟烟,不错嘛!”我爬到他腿上捏捏他的脸,“那随便再给这首诗取个名字吧,就叫凤栖梧如何?”
“随你”他依旧好脾气道。
“我是凤,你是梧”我笑着将手伸到他腰下道,“我输了自然要履行诺言,但是小烟烟,你知道该怎么做吗?现在神女就在这儿,我们便共赴巫山云雨吧!”
玉生烟红了脸,似乎要推开我。我跨坐在他身上,青丝落在他两肩,抱着他的头准备吻下去。他突兀地扭过头,用手捂住嘴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我看看他的唇,心一惊,再看看他的手,上面竟是点点血迹!
作者有话要说: 卖弄文采,莫怪●v●
☆、晚照
我曾经想过,若有一天我离开了这人世,会怎么样。也许会有人笑,也许会有人哭。我爱的可能并落不了多少滴泪,我不爱的却可能会泪如决堤。
使人黯然销魂的,除了别离还能有什么呢?情之至,悲之始。
此刻我看着躺在床上的玉生烟,想了很多很多。倘若他的病好不了了,我……
毕竟是我欠了他……
最近越来越像小姑娘了,动不动就流眼泪。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别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似乎我从出生开始便是米虫,靠完父母靠李长庚,接着是綮翊,玉生烟。除了会对个对子吟首诗写篇文章,我便什么也做不了。
其实人生本就是一场无奈。我把头靠在床边暗自想道。然而此刻我只希望他能早些醒来。
想得多了自然犯困,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玉生烟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墨色的瞳仁清如琉璃。他浅浅地呼吸着,安详无比。
“你醒了?”我将脸埋到他胸前含糊不清道。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你的事,你不想告诉我,我也无能为力。算怎个,也只能为你担心而已,什么也做不了。只是有一件事,一切要以你的身子为重。”我仰起头看他,眼眶湿湿的。
“好”他郑重道。
“你光说好,鬼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悻悻道。
他揽住我的腰,在我额头上印了一个吻,道:“阿毓,我这段时间总爱做梦,每次梦醒都怕你不在我身边。我不敢奢求太多,只求你好好地活下去。不管我是不是在你身边,不管世人眼光如何,不管你多么不愿,都得学会承受,学会长大。这些天在甘漢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只因为有你。”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玉生烟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抛弃我,我一定日日秦楼夜夜楚馆,把你忘得一干二净!”我瞪着他道,“要不是家有娇妻,小爷早就去怡香楼找乐子了,也不知道沉香嬷嬷有没有找到新花魁。”
“阿毓,你变粗鲁了。”他浅笑道。
“小爷就是粗鲁,你管得着吗?”我靠近他,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
“我是你的娘子吗?”他答非所问道。眼里竟有一丝期待。
“你若说是便是。反正你长得这么女气,是人都会被你迷惑。”我玩着他的头发道,“漂亮的小媳妇,哈哈”
天翻地覆间,两人的姿势已是换了。玉生烟眨着迷人的醉眼道:“当初也不知是谁被当成美人送到我这儿了”
“不许说不许说,再说下去小爷废了你!”我捂住他的嘴道。仔细一闻又发觉有点不对劲:“你喝酒了?什么时候喝的?”
玉生烟拿开我的手,微香的酒气荡漾在空气中,旋绕在我鼻尖,惹人醉眠。他慢条斯理地在我脸上呼着气,而我早就把持不住了。
突然,他灿烂一笑,将手伸到我□□。我面色一窘,恨不得找个地洞爬进去。
“今晚让为妻伺候你吧,嗯?”他附在我耳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