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还逞能?”我沉了沉脸,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多动,暂时先按住伤口止血。
“当然如果你内疚的话,那就答应我一件事作为报答吧?”
他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笑。
我突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去医院。”我拦了辆车,用日语交涉一番,就拉上他一起去附近的医院。
我一路上蒙不吭声,那人却一路叨唠着回头要找肇事招牌的店主算账,要他吃不了兜着走云云。还说要怎么利用那个“一件事的报答”,让我的自责和感激慢慢全被磨光,只剩满脑袋冒烟的辣椒红。
最后我忍无可忍终于大叫一声让他闭嘴,却害得司机差点方向打滑,这一滑又被东方御用日语一吼,害司机此后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得从后视镜里不断观察我们,好像担心我们会在他背后趁其不备抢劫似的。
把我们送到医院门口后,司机就嗉地一溜烟没了踪影,就像我们是瘟疫似的。
第十五章 暧昧(5)
回到旅馆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因为是要开溜,一些准备工作就只能由我来完成。
本来还想着既然他受伤了那就能不能争取下我的自由,当然是以他的身体为借口。可结果当然是被驳回了,理由反而是他是伤患的关系——健康的人要依着生病的人的意思做,这样伤员心情好了,复原得才快,而且“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这是他豪气干云的原话。
我昏倒!是哦!这点小伤,不过才逢了十一针,的确是不算什么,而且瞧他活蹦乱跳的模样,哪里看得出是伤患的样子了?
虽然我个人还是比较偏好用这难得的休假来好好养足精神,譬如——睡大觉,但是我不想再和他起争执,算了,还是就由着他了。
不过就是个任性的孩子罢了。
可是,到了晚上,还是无法避免地又争吵开了。原因是洗澡的问题。
好吧!医生叮嘱过今天不要淋浴,伤口也不能碰水,而他受伤也是因为我的关系,所以照顾他我是责无旁贷,可是,这家伙怎么就这么过分!真真是任性到家了!
“伤的是手,洗澡的话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可要是不小心弄到水呢?会发炎,会溃烂的!”
“那你就小心点啊!”
“都说会不小心了,还怎么小心啊!”
黑线~~~~~
“伤的是左手,我又不好擦右边,不就叫你帮下忙擦下嘛!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呜!是没什么好计较的……才怪!
“只要帮我擦我擦不到的地方就行了啊!下回如果你受伤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擦回来啊!干嘛这么小气啊!只是请你帮忙而已嘛!”无尽委屈和可怜。
好吧好吧!擦就擦了,不就是右边上身嘛!可是——
进了浴室,他居然说要洗淋浴!还要洗头!
头一天不洗会死人啊!而且还淋浴!
“不行!盆浴!”
“淋浴!”
“盆——”
“淋浴!”
头顶冒了冒青烟,我闭上眼再睁开,冷淡道:“医生叮嘱过不能洗淋浴。”
“医生又不在这里,所以我说了算。淋浴!”
“是我要帮你洗,所以我说了算。盆浴!”
“……你故意和我唱反调吗?”
青筋~~~~
“那你自己洗吧!我出去了!”我说完就往门口走去。
“喂!我自己不好洗的啊!否则我干嘛还叫你帮忙啊!”
我侧身:“那就洗盆浴,淋浴的话,要不弄到水,我还不能百分之百地保证,如果你坚持要,那你就索性被淋个透吧!”
开玩笑,淋浴的话,我还要不要活了?怎么都是无处遮蔽吧!我怀疑自己有没有那个不动如山的定力!至少盆浴的话不会那么火辣得直白好不好?
当然,我说的不能保证不碰到水的理由也的确是理由,不过不是最主要的而已。
“……盆就盆!”终于妥协了,只不过不甘不愿的,但我一律漠视。
等待浴缸里注满水的期间,他已经把衣服都脱了,我则一直若无其事地盯着水位慢慢上升的浴缸。
“哪!先帮我洗头,我手举不起来。”
“头以后手好了自己洗!”
“开玩笑?”他鬼叫,“等手好那要多久?”
“三四天,应该就可以了吧……”
“三、三四天?你在虐待我吗?”
虐……虐待?我嘴角抽了抽。
“那你就不要那么勤,今天不洗,明天帮你洗行了吧!才一天而已,你又没怎么出汗,也没干什么活,不脏的。”
“不脏!”又是鬼叫,“我没法忍受!要洗!”
“洗头很麻烦的啊!你手又不方便——”
“所以才叫你帮我洗啊!”
“我是说,要我天天帮你洗头,很麻烦啊!两天一次就好了啊!特殊时期,你干嘛还这么洁癖!”
“洁癖?我才不是洁癖!这叫卫生!卫生!”
“得了!专家也说过天天洗头并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狗屁专家!我不习惯啊!”
“那你就从现在开始慢慢习惯。”
他注视我片刻,腾地跳进了浴缸:“我自己来,不就一只手吗?我也可以办到!”
是哦!是可以办到。慢慢来,总能行的。
我看着他用那一只手可笑地这儿造访下,那里捣两下,再挤些洗发露往头发上搓,偏偏都没搓开,白糊糊地粘着一块一块的,看久了怪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