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程晋松问,沈严没有出声,可他那表情已经清楚地给出了答案。程晋松既生气又无奈:“你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弄点什么东西吃呢?中午不吃饭晚上不吃饭,你当你是骆驼啊?”
听到这一句,沈严忍不住笑了。他开口,声音有点无力:“我刚才真没觉得饿……”
“得了吧,晚上开会那会儿我看你脸色就不对了。我告诉你,你总这样会得胃溃疡的。”程晋松白了沈严一眼:“你屋里有吃的东西没?”
沈严摇摇头。
程晋松无语,他走到饮水机旁边,接了一杯温开水,递到沈严的手中:“喏,先喝杯温水,我上楼给你取点吃的来。我告诉你给我在这儿老实歇着。”说完,他也不待沈严回答,便转身离开房间。
程晋松跑回楼上,到许柔的办公桌去找吃的——他自己有轻微的洁癖,平时不会在办公室吃东西,不过许柔却一直都会在办公室储备些零食。程晋松在一堆饼干巧克力中挑挑拣拣,最后拿了一包黑芝麻糊跑回楼下。
程晋松把芝麻糊用热水化开,然后又少加了点儿凉水,调得温度适中,然后递给沈严:“来,吃点这个。”
“这是什么啊?……”沈严看着眼前这一杯黑乎乎的东西问。
“芝麻糊,小柔那儿的吃的里,就这个东西最养胃了。你快吃吧。”
沈严接过,鼻中先闻到一阵甜香。他拿起勺子吃了一口,芝麻糊入口绵软,虽然略微甜了点,但味道的确不错。之前还没发觉,现在吃上东西沈严才感到自己是真的饿了,他一勺接一勺,一杯芝麻糊很快就见了底。沈严用小勺将杯壁刮干净,最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勺子,这吃相看得程晋松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沈严抬头看程晋松。大概是吃了些东西的缘故,他的声音也比刚才有力气了些。
“笑你刚才的样子,让我想起一个广告来。”
“什么广告?”
“就是这黑芝麻糊的广告啊。那里面那吃芝麻糊的小男孩也是把碗舔得干干净净的,然后那老板娘就又给他盛了一碗,还这么刮了刮他的脸。”
程晋松一边说着,一边曲起食指,像逗小孩子一样在沈严的左右脸颊各刮了一下。
沈严没料到程晋松会做出这种举动,一下子呆在了那里。
那边,程晋松还在继续数落:“你啊,以后可一定要长记性,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行了,这杯子吃完了要立刻洗,要不就难刷了。你先坐一会儿,洗完杯子我送你回家。”
说着,程晋松抽走了沈严手中的杯子,微微一笑,拿着杯子出门。
凝视着程晋松的背影,沈严一时有些怔忡。有多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了?给自己端来吃的,数落自己要爱惜身体。上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是在多少年以前?……沈严看向自己的指尖,那上面还残存着刚才的温热。
程晋松,你真是个好人呢……
程晋松洗完杯子回来,沈严已经穿好了外套等在门口了。两人一起下楼,走到停车场。沈严这才想起来什么,开口问:“对了,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事?”
程晋松犹豫了一下:“……也不算……”
“怎么了?”沈严问了一句,看到程晋松还在犹豫,不禁一笑:“你有话就直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
程晋松看看沈严,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其实我是想问问你,你有没有想过……跟你弟弟缓和一下?”
沈严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程晋松早就预料到了沈严会有这样的反应,他说道:“你别怪我多事,你俩在一个局里,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这么装不认识不是个事儿。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我看其他人好像都有注意到了。你别忘了,你那一组人可都是搞刑侦的,你想一直瞒着根本不可能。再说,你就不打算跟你弟弟和好?”
沈严安静地听程晋松说完,平时一贯严肃的脸上现出一丝动容。他隔了好一阵子才叹微微了一口气:“不是那么容易的……”
程晋松没有说话,安静地等待下文。
“我和他……七年前,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这么多年来他都不肯原谅我,不肯见我。所以……”
“那你想不想见他?”程晋松突然插嘴。
沈严一愣,抬头看向程晋松。
“既然你还想见他,那不就得了?”程晋松了然一笑:“以前做错了,现在就改过来;他不肯接近你,你就多去关心关心他;血脉亲情总是割不断的。”
这话颇有几分道理,沈严听着,心中也升起了渺茫的希望。没想到就在这时程晋松竟接着来了一句:“你连犯罪分子都能搞得定,还搞不定你弟弟?”
沈严一下子笑了出来:“喂,有你这么类比的么?”
“嗯?怎么不行?”
“审犯人只要抓住证据板起脸来使劲审就好,跟我弟也能这么干么?”
程晋松也笑了:“嘿嘿,使劲审肯定不行。对待敌人要狂风暴雨,对待自己人嘛,那就得和风细雨了。不过抓住证据这招儿倒是可以借鉴一二。”
“怎么借鉴?”
“投其所好啊!你想想你弟弟喜欢什么,然后悄悄给他送过去,开始别让他知道是你给他的,慢慢的等他不那么抵触了再跟他一点点渗透。你弟弟知道你这个当哥哥的这么关心他,总会被感动的。”
沈严听着,若有所思。
程晋松还在说着:“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