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大连会战进行到第五天,日军第五师团已经减员一半,面对华夏军队一次比一次猛烈的进攻,师团长大谷喜九藏不得不向大本营发出了请求“战术指导”的电报。
名为战术指导,实际的含义是:第五师团撑不住了,再不派援兵,第五师团就要玩完了。
大隈内阁刚成立不久,山本内阁引起的民愤尚未全部平息,加之国内经济不振,从日本直接派兵根本不可能,就算勉强派去,大连也早就被华夏人给抢回去了,唯一的选择就是从朝鲜调派驻屯军。
朝鲜总督寺内正毅为镇压朝鲜国内的反抗活动,正在朝鲜驻屯军的基础上组建日军第十九师团,得到大本营的命令,立刻下令派遣两个联队从驻地集合出发,经新义州进入安东,在北六省军队的侧翼给予重击。
寺内的想法很好,却注定无法成功。当饭岛联队和佐藤联队刚踏上安东的土地,来自凤城方向的炮火便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两个联队的士兵被砸得措手不及。
“八嘎!支那人!”
朝鲜驻屯军还未同北六省军队正面碰撞过,他们对北六省军队的了解多来自从凤城逃回来的日本侨民。虽然大连的第五师团被北六省军队揍得够呛,但朝鲜日军仍固执的认为,这是那群广岛人太过无能!
”冲上去!“
饭岛联队长抽-出指挥刀,用力向前一挥,”杀光他们!“
佐藤联队长则下达了原地不动的命令,比起饭岛,佐藤更加狡猾,他已经从华夏军队的炮火中嗅出了危险的味道。这么猛烈的炮火,他们面对的绝对不是寻常的敌人。还是让饭岛先去探探路吧。
第三师师长赵越站在立式望远镜前,弯腰查看炮击情况,见到足有两个中队的日本人朝事先挖掘好的战壕冲了上去,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总算是来了!还以为昨天军队就能开张了,没承想这帮矬子走得这么慢,让他足足等了一天!不过来了就好,来了就甭想回去了。
“停止炮击,让他们上来!”
“是!”
饭岛联队的几名小队长带头冲在最前面,他们奉命支援大连的第五师团,必须将面前的这支华夏军队击溃!
双方的距离不断接近,八百米,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在饭岛联队冲到距离战壕两百五十米左右,被铁丝网拦住,动作慢下来时,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
哒哒哒!
机枪声,步枪声,飞溅的子弹,炙热的尘土,铁丝网前的日本士兵就像割麦子一样,倒下一茬又一茬。
几个小队长在枪声响起时就分别被点名爆头,第三师的的士兵或许整体比不上独立旅精锐,但他们也有一个其他部队都比不上的地方,就是神枪手的数量。
不到三百米的距离,锁定目标,枪枪爆头。
红色的血,白色的脑浆四溅,眼睁睁看着上官在面前惨死,还是以这样的姿态,不少日军开始胆寒。
“第三个!”
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兵哥用小刀在枪身上又添了一笔,他的这杆德国毛瑟k98已经画满了一个正字,舔了舔嘴唇,排长的枪上可有五个,当初在凤城,排长还打死一个中队长,排长说这次来的是两个日军联队,说不准运气好碰上个大队长什么的,他也能在弟兄面前好好显摆显摆。
想到这里,士兵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下一刻,一颗子弹恰好从他头顶飞过,一只大手猛的将他的头压低,“不要命了你?!”
“嘿嘿。”年轻的兵哥笑了两声,“班长。”
“班长个头!那帮日本矬子打枪也准,赶紧的,都上来了,你这还做梦呢!”
话落,又敲了兵哥的头一下,拳头敲在钢盔上,发出当的一声,足见他一点没留力气。
年轻的兵哥不敢再笑了,拿起步枪,猫着腰穿过战壕,走向下一个狙击点。
第三师的火力让饭岛联队猝不及防吃了个大亏,等到攻击的两个中队退下来,第三师的防守阵地前留下了不下六十具尸体。
这还只是一次试探性攻击,饭岛联队长听到报告的战损,立刻变了脸色,佐藤联队长愈发感到不妙。
“饭岛君,强攻是不可能的,我们没有重炮,机枪的火力也比不上对方,只能另想办法。”
“什么办法?”
“夜袭。”佐藤联队长说道:“趁着夜晚穿过对方的防守阵地,另外派人向寺内阁下报告这里的情况,我总觉得事情很不对劲,支那人似乎早就料到我们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佐藤的话,饭岛的神色也严峻起来。
“好,就照佐藤君的话来做!”
两个联队的日本兵龟缩不前,还装模作样的开始挖战壕,第三师的炮击和枪声也停了下来。负责正面防守的第三师第一二八团团长放下望远镜,搓搓下巴,“这帮矬子眼见白天冲不过去,八成想玩夜袭,黑灯瞎火的摸鸟,咱们就陪他们玩!tnnd,打夜战,咱们是这帮矬子的祖宗!”
一席话说完,正喝水的团部参谋猛的呛了一口,略显白净的脸呛得通红。
第三师和两个日军联队交火的情况,第一时间传到了大连,季副官念完第三师师长赵越的电报,觑了一眼楼少帅的脸色,“少帅,怎么回电?”
“打。”楼逍头也没抬,“来了,就留下。”
“是!”
“另外致电大总统,驻朝日军越过边界攻击我军,我方损失惨重,被迫还击。”
季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