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意还有些熟悉,季莳默默想。
他如今观察过的剑意只有两个人的,一个是晏北归,不过这厮虽然以无名剑为攻击法器,却并不是剑修,而另一位则是天剑道的内门弟子徐繁云了。
想起那位性格耿直带一点鲁莽,尤其不擅长读气氛的女剑修,季莳嘴角不由抽了抽。
看来这巨剑形象的代步法器上,应该是天剑道的人了。
天剑道一行的左边,则是一雕栏玉砌,彩旙飘飘的銮驾,御风而来,仙气飘渺,端得是某种高冷不染凡尘地气质。
这三架代步法宝齐头并驱,谁也没有领先谁,不过季莳光是将神力汇聚在双眼上粗略一看,便能看到三架法宝上都有人对着另外两架法宝出手,暗中布置各种陷阱,想要阻碍对方。
故而西边天空上时而下雨时而呈现火烧云像,时而一道剑光劈开一切。
或许是上面的修士实力相差不大的缘故,这种本应该取决于代步法宝速度的比赛到目前也没有分出个胜负。
季莳站在山间的林荫小路上,抬头仰望,直到这三架法宝从他头顶驶过,才收回目光。
他问身边的晏北归:“这是仙道的三宗门?”
“嗯,”晏北归点点头,“你见过繁云道友,天剑道的弟子气息好认,至于另外的两个,那金光宫阙乃是逍遥道真传弟子们出门用的代步法宝,而白玉銮驾则是玉衡道的少城主们吧。”
少城主?
这个词让季莳眉头一挑,晏北归看出他的疑惑,继续解释:“逍遥道中每一辈弟子中最出色的是真传,天剑道最出色的弟子是剑主,玉衡道培养弟子的方式更加不同,它不像其他宗门一样,弟子都聚集在一座仙城之中修行,而是十座仙城十位城主,每位城主下最好的弟子成为少城主。”
“哦?”季莳眨眨眼,好似不经意一般问道,“那内斗不会很严重吗?”
不仅是玉衡道内部内斗很严重,似乎整个仙道的内斗都很严重啊,刚才当着东林山无数散修的面,据说连枝同气的三宗门最精英的弟子竟然就这样相互坑起来了。
……可以利用一下。
季莳一瞬间心里冒出好几个想法,等待慢慢完善,可惜一边的晏北归因为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对他产生不少了解,虽然季莳表面上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就是知道春道友又打坏主意了。
“魔道中人当年和你是一样的想法,但千年过去,玉衡道依然是仙道第一的宗门,从没有分裂地预兆,三大宗门虽然彼此斗争不休,但关键时刻是会一致对外的。”
“……”季莳。
这种被猜出心里想法然后被敲打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而且……这白毛是怎么猜出他的想法的啊?
季莳开始纠结,晏北归看着他紧皱的眉头,不由勾起嘴角,拉起季莳的手,领着他走向东林山目前修士最多的擂台举办区。
动作无比自然,陷入牛角尖中的季莳完全没有发现“某讨厌的白毛”又牵上了他的手。
如果归根到底的话,之前从东陵大集半途一路被晏北归牵到东林山,季莳可能已经习惯被牵手的感觉了。
某白发道士无意中的深谋远虑简直让人细思极恐。
等两人走到修士们举办擂台的地方,晏北归又无比自然地放开了季莳的手,拍醒他,道:“道友,我们到了。”
“嗯?啊?”
走神太过彻底的季莳抬起头,迎上周围修士打量他的目光,愣了愣,才发现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改变了身处地点。
季莳瞬间冷汗潺潺。
竟然在晏北归身边长时间神游天外,就算对方是个圣母,也不可如此地掉以轻心啊。
而且晏北归带着他走,他竟然就跟着走了,明明很很讨厌对方却还能做出这种事,他对晏北归是有多信任?
因为晏北归是个圣母所以觉得对方不会害他?他什么时候和小二一样天真了?
晏北归看到季莳被他拍醒,神游回来后盯着他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事情,便去回忆刚才他的行为。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顺手而无不自然地牵手对于一个男修士来说似乎不太好。
他不知道季莳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走神的时候被某人占便宜,误解季莳此刻的脸色,于是他自己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心虚起来。
他的心虚落在季莳眼中,怎么看怎么可恶。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最后季莳咬牙切齿道:“晏道友,小弟第一次来这地方,你不带着小弟观赏一下么?”
“……自然,”晏北归心虚道,目光极快地瞥向季莳刚才被他牵着的手又收回来,转身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春道友,随我来吧。”
两人一起步入东林山的擂台举办区。
这些擂台都在被东林山脉包围的一处洼地上。
葱郁的山林只延伸到山脚下,陡然平缓的地势上长满柔软的小草,如今快要入冬,微微起伏的草地有些黄恹恹的,再往远处看,能看到一座蓝玉般小湖,湖水倒映着深秋的天空。
相比于玉鹤峰,此地的灵气竟然也不差。
在见到擂台之前,季莳对所谓擂台的印象不过是那种国产三流电视剧上挂着鲜红绸带的比武招亲台,哪怕是修真界的擂台,应该也不过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正方台子上布有各种阵法,上面两个或者更多的人各展术法法器法宝,下面一群人围观。
修真界也擂台相比于凡世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