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朗夫人看着艾伦,那口吻中流露出一丝母亲的温柔,“如果你愿意,不妨先到巴黎市郊的罗恩城堡小住一段时间。等身体恢复好了,再和洛斯菲尔德出去周游欧洲也不迟。”
艾伦知道罗恩城堡是莎朗夫人的本家,洛斯菲尔德成长的地方。他抬头看看洛斯菲尔德,他深锁眉头不语,似乎还不确定母亲到底是什么意图。
莎朗夫人见他二人不说话,微笑一下站起身,“你们需要时间考虑也没关系,但回家前最好提前说一声。洛斯菲尔德从前的起居间只能他一个人住,现在既然变成两个人,自然要先扩大居室面积。具体的事情,你们找塞西尔商量就好了。”
她说完向二人微微一礼,接着向房间外走。洛斯菲尔德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急追上她的身后,“但是母亲,这件事……”
莎朗夫人背对着他摆摆手,示意他不需要再说下去,“悠悠众口自然难堵。但如果顾忌市井舆论就把血肉至亲都赶出门,这样的家族恐怕也难以延续繁荣了。”
她说完走出了房间。塞西尔向二人一礼,接着又想起什么似地看看艾伦微笑道,“我听说勋爵的随行行李里有一幅斯潘塞先生的画像,画得惟妙惟肖让人目不能移。我猜起居室的墙壁装饰,可能不需要其他油画了吧。”
“你怎么知道?”洛斯菲尔德奇怪道。
塞西尔微微一笑,“前几日普雷斯顿宫的夏洛特公爵夫人来信,信里提到了这件事。我一直等着一睹画像上斯潘塞先生的风采。”
他说完向二人一礼,接着跟随莎朗夫人离开了船舱。洛斯菲尔德转身看看艾伦,二人对视中不禁露出笑容,不言中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心思。唯一听不懂法语的安德鲁看看他们,再看看一脸安堵释然的卡尔,撅起嘴不满地问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卡尔扬扬眉看着他,“我们有家回了。”
他看看仍旧一脸不解地安德鲁,忽然拉起他的手向船舱外走去,“走吧,看来我有必要开始教你法语了。”
一个月后
动荡不定的欧洲大陆上,再次发生了新的意外事件。出访德意志帝国的英国首相亚瑟·贝尔福在访问中染上突发疾病,最终在公务途中不治身亡。本来大英帝国一直寻求和德意志帝国缔结联盟,但因为不愿和同盟中的奥匈帝国结盟而迟迟犹豫不决。这起意外更加深了英德两国在战略利益上的分裂,让大英帝国不得不向其他方向寻求盟友。
贝尔福死后,英国国内保守党内阁中政治丑闻频发,自由党在民意中越来越占据上风。终于在三年后的1905年,自由党获得了大选胜利,影子内阁中的财务大臣亨利·坎贝尔-鲍尔曼成为新一任首相,开启了未来近20年自由党独掌政权的新篇章。但无论是内阁、皇室还是议会,知情者们都知道一个公开的秘密。自由党中有一名实质意义上的‘影子首相’,他的名字叫克里斯·史密斯。
☆、尾声
1905年春(三年后),法国巴黎郊外,罗恩城堡里的一处起居间
“所以很多疾病是由于微生物造成的。这些生物微小到肉眼看不到,他们在人体内生存繁衍并且带来疾病。这就是著名微生物学家路易·巴斯德提出的疾病病菌理论。”
正在起居间里讲课的讲师来自巴黎巴斯德研究所,这个研究所专门研究和治疗传染性疾病。艾伦认真地听他讲着,手上不停记着笔记。他本来就曾在牛津拉德克利夫医学院就读,现在接触这些内容并不困难。
片刻后门外敲门声起,一个女仆走进来向二人一礼,“旁边的小客厅里准备好了咖啡和下午点心。”
“时间这么快。” 讲师停下来看了看怀表,接着向艾伦微笑道,“你的医学基础很好,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到研究所来实践。其实我对牛津的解剖学课程也很感兴趣,不如一起喝杯咖啡聊一聊?”
“好啊……”艾伦答应道。一旁的女仆轻咳了一声,艾伦这才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抱歉地笑笑,“但是今天不行,下次一定奉陪。”
“是吗,真遗憾。” 讲师有点不解看着二人,“那就下一次好了。”
旁边的女仆掩嘴一笑,“您别介意,今天是我们勋爵巡诊回来的日子。要是见不到某人,恐怕有人要把城堡的房顶掀起来找人了。”
艾伦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收拾好书本站起来向他一礼,接着转身出了房间。他顺着长长的回廊快步行走,回到起居间时见还没有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他刚刚放下了书本,就听到走廊里传来由远而近的脚步声,然后一个人推开了房间的大门。
“洛斯。”艾伦面露微笑走上前,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男人。
洛斯菲尔德连外套都还没来得及脱下,先搂住他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艾伦感到他的脸颊很凉,初春三月的巴黎还不是很暖和。
“我不在的时候过得好吗?”长吻过后,洛斯菲尔德关心地看着他,那蓝色的眼眸中除了他再无其他。
“好得不能再好了。不许进马场,不许碰击剑,连训兽师在花园里见到我都勒起猎犬绕道走。” 艾伦体贴地给他脱下外套,挂到一旁的衣架上,“我只能乖乖地在房间里上课,两个星期把一个月的课程都听完了。”
他的口气让洛斯菲尔德不禁笑出声,“我没有说不许你做这些事。”
“谁让你上个新年夜那么大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