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向衬衫之下的肌肤。
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笑意和暖意,陆知处也伸手抱住他,心中不无感谢。
有些人的性格是,一旦解开的结,就不会再在细节末枝上斤斤计较,纠缠不休,钟旻就是这样的人,而这种人,似乎更适合做大事。
手不经意掠过衣袋,碰触到一个小小的熟悉的硬物,手指停顿了一下,终究若无其事地滑开。
42(下)
陆知处叹息般地呻吟一声,缓缓转醒。
一觉之后,精神果然好了许多,只是肚子上被钟旻重击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不由无声地苦笑了一下,那家伙下手不用这么狠吧,即使自己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当时的愤怒。
微侧过头,那人兀自沉沉睡着。
自己从意气风发的学生时代,到后来入狱,出狱,在黄胖子那里做事,这么多年过来,早已看遍无数的人情冷暖,对于任何人都难以轻易相信,然而惟独钟旻,却是唯一的例外。他与钟旻的关系,既似朋友,又如情人,在摩擦之间互相磨合,每次争执之后对彼此的了解与信任又更进一层。两人的性格都属于强悍的一类,但却还能彼此相容到现在,联袂迎敌,打拼天下,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了。
回过神,陆知处轻轻地挪开他还搁在自己胸膛上的手臂,起身穿上衣物,手顺势摸了摸衣袋,那盘带子还在。
他望向床上,只见男人翻了个身,毫无防备的睡颜愈显沉静。
犹豫了一下,陆知处拿出纸条写下几行字,将它压在床边的烟灰缸下,转身打开房门,又悄然阖上。
一切进行得很安静。
片刻之后,本应酣睡的人缓缓睁开眼,视线对上陆知处方才消失的方向,清淡如烟,却看不出任何思绪。
钟泓在等一个人。
他知道他等的人一定会来,而且就在这两天。
当自己掌握了主动权之后,一切就不必急了,该急的是对方,所以他现在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转动着高脚杯杯中圆润荡漾的液体,惬意地欣赏着。
看起来这一局棋,自己已经赢了五六分了,不是么?
钟泓嘴角轻浅地勾起一个弧度,眉梢眼角泄露出来的丝丝霸气与自信,与他本身一贯的儒雅温和格格不入,显得有些突兀。
就在杯子第三次见底的时候,那人果然来了。
陆知处一袭风衣黑裤,长身玉立,神情也很淡定,与平时无异,但在钟泓看来,在那种平静的神色下面,势必正内心交加。
陆律师,欢迎,真是稀客。;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钟泓一身白色休闲服,踏着柔软的拖鞋向他走过来,笑容儒雅一如春风。
钟先生客气了,你应该早就料到才是。;陆知处握住他伸出来的手,话里有话。
钟泓会给他那盘带子,无非也是要自己来找他,大可不必矫情。
钟泓呵呵一笑,;我说过这个称呼未免太疏远了。;
那么钟先生的意思是?;
不用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说,;钟泓一笑,转身走到酒柜前,拿出其中一个瓶子倒了两杯酒,给他递来一杯。;这是1890年份的,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明知钟泓是有意消磨他的耐性,陆知处便也缓下心情,不动声色地接过杯子,摇了摇,鼻子探近,将浓郁的酒香深吸入肺,这才轻啜一口,任液体由唇舌滑入齿颊。
齿颊留香,三日不散。;陆知处下了评语,钟泓露出一个笑容。
英雄所见略同,我爱的也是它那种挥之不去的香气,所以之前品酒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它。;
酒是好酒,不过用来招待我似乎有点可惜了,我不是爱酒之人。;陆知处微微一笑。
钟泓挑眉,;哦?那陆律师喜欢的是?;
茶。;陆知处的眼神莫名有种光芒闪过,衬得眼角愈发清亮。;茶是饮中圣品。;
看来我们的兴趣不尽相同,;钟泓莞尔,;不过没关系,兴趣是可以培养的,而以后,我们会有更多这样的机会。;
话到此处,已是满含玄机,陆知处立时顺势问了下去。;以后?;
不错,;钟泓把酒杯放在吧台上,面向着他,终于不再卖关子。;老爷子有意让你和钟映水结婚。;
这个消息,在陆知处和钟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端倪,但此刻亲耳听到,仍不由暗自皱了皱眉。
见陆知处没有任何表示,钟泓轻笑续道:;你不必怀疑消息的来源,要知道我父亲还是钟家的老大,很多事情老爷子都是交代他去办的。;
我没有怀疑的意思,;陆知处开口,;不过我记得我上次似乎拒绝过了,映水也是。;
拒绝的事情难道就不能重新提起么,你要知道,映水是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女,不然也不会在她当众忤逆了老爷子之后,老爷子还任她在外面逍遥自在,乐不思蜀,而且,;钟泓抿唇而笑,顿了一顿,;我也从未见过老爷子像欣赏你一样如此欣赏过一个后辈,在他看来,你和映水,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不仅在家族利益上,也是在外表等条件上。;
所以我说你应该改称呼了,说不定我们以后就是亲戚,老是称呼我为钟先生岂不是显得很生疏?;
钟泓绝口不提带子的事情,反而还向他透露老爷子的意向,陆知处心念电转,当下也笑道:;这种消息何必劳烦钟先生告诉我,如果老爷子真的有意,他想必会亲自召我面见才是。;
你是个聪明人,何必跟我绕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