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芸看着明月捡起门前松树跟前的一颗鹅卵石,朝他扔了过来,留给他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不错了,”商战一杯一杯的就在大门内喝酒,他双眼痴痴地望着眼前焕然一新的红彤彤的的大门,“她,最后可留了什么话?”
听见商战的问话,商芸蹭掉了那颗半圆不圆的鹅卵石上的几丛绒绒的青苔,偷偷望了望满脸悲伤的商战,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比起侯爷他还真的是不错。好歹明月除了那句话还给他留了个念想不是。
这么一想,商芸瞬间觉得自己真是不错了。他把鹅卵石小心翼翼的塞入到袖兜里,盯着商战旁边几个横七八竖的酒坛子,默默按了按胃。
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情景,望着自家侯爷直勾勾期待的眼神,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家侯爷诺诺道,“夫人说,说——与我和离,与我划清界限,好好好,很好。末了还笑了几声就被林管事拉走了。”
商芸都搜肠刮肚的想了好些劝慰的话,却见商战仰头灌了半壶酒,末了轻轻地说了句,“……也很好。”
“哎——”竟然见自家侯爷竟然转身走了没拿剑砍人,商芸暗自庆幸不用挨打了。他捡起了地上的剑来,跟上商战,“夫人好像是被气着了,我按侯爷说的话转述后,夫人就捂着肚子疼的蹲下去了。”
商战脚步一顿,“你去扶……”
不等商战说完话,商芸赶紧的道,“被那群人盯着,我没敢去扶。”
商战回头望了一眼夕阳余晖下墙头露出的,被硬着一层霞光的半截石柱,身子踉跄了一下,闭了闭眼,仰头冷声吩咐道,“去叫人来,晚上议事。”
商战轻笑了一声,冷声笑道,“忠烈侯……如你所愿,我会一直护着你在这魏巍皇城里,做你高高在上的帝王……”
而此时皇城里高高在上的帝王宋瑾却是被人打了脸。守卫森严的皇城里,楚相宜一行人确实凌空抬着娇子直接进入到了昭明殿门口。
“九千岁真是好大的威风,这么堂而皇之,进出皇城犹如无人之境,”宋瑾狠狠摔了手里的紫金瑞兽香炉。
楚相宜躬身踏出轿子,踏入大殿门口。抬手就接住了迎面飞来的香炉,轻笑了一声,淡淡的开了口:
“陛下不但气性大,这记忆力怕是也不大好。本侯为何来此,陛下真的就不知?”
宋瑾望着楚相宜,“哦,看来楚君接管了楚家。”他缓缓的走下了龙座,“到底是年轻啊!九千岁承袭时难道就没有看楚家祖训?这无故闯入皇城可是大不敬?”
楚相宜轻笑了一声,一抬手一挥,那香炉朝大殿上头的龙座飞了过去,端端正正的嵌在了龙座左侧的紫檀底座上,瞧见宋瑾眼神暗了暗才不急不缓的开了口:
“无故闯入?难不成陛下是忘了刚刚被无辜坑杀的一百条人命?”
哈哈哈……宋瑾放声大笑,“这么说九千岁是有备而来了?那么,证据呢?”
楚相宜冷冷的看向眼前这个温文儒雅的帝王,她竟是看走了眼。
她想料了宋瑾的忍辱负重,心机深沉。也料到了他上位后会有所有帝王该犯的疑心大权旁落。却是万万也没有料到,他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到活活坑杀人的地步。
就为了怕楚家安插眼线,一夜之间竟然把身居要职的百十名太监全部活活坑杀。
这还不算完,据暗探回报,惊人发现苏东林与匈奴人有接触。
再细细一想,发现好多端倪,宋瑾起义之初是因瑞安帝通敌叛国。但宋瑾登基后却是未交三司提审一人,瑞安帝一派几天之间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让人心惊的是虽然矛头都指向宋瑾,却是所涉及之人全都死光光,偏偏叫人查不到一点点的证据。
想到这里,楚相宜冷笑了一声,“若本侯有证据,陛下以为您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龙椅之上?”
“九千岁,”宋瑾耻笑一声打断她,“这么说就是九千岁仗着楚家先祖信口开河,一面之词就想给孤随意扣帽子不成?”
看见宋瑾眼里终于浮起了一丝戾气,楚相宜却是不急不缓的道,“是不是本侯信口开河陛下心里当时清楚。不过,”楚相宜从身后的侍卫手里接过一个折子,直至望向宋瑾,郑重宣布:
“大晋始祖曾与楚家□□爷爷有言在先。楚家世代守护这皇城的太监,监督当下帝王的德行……”
说到这里,楚相宜想起自己竟然把这么心肠歹毒之人扶上帝位,心里五味杂陈,一时情绪不可言喻。
顿了顿,她继续道,“契约有言:若帝王德行有悖,无可查举。可请出太.祖皇帝的天卷丹书要求帝王退位……”
“哈哈哈……”宋瑾笑出了眼泪,“若孤偏偏就不退呢?尔耐我何?”
楚相宜定定望着眼前这位眼里要涌出来的暴戾之气,冷笑一声,朝身后抬了抬手,凌然霸气,“战!”
楚相宜话刚落,她身后的侍卫就拿出楚家的丹书铁卷奉上。宋瑾背着手围着那丹书铁卷转了一圈,饶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