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皓的声音伴着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传来,“骗你做什么,的确是十几天没碰女人了。”
月儿不禁笑道:“看来坊间传言也不能尽信。楼下说书的刘说头可是将你家那位夸上了天了,说什么当年穆贵妃国色天香,将先皇迷得神魂颠倒,欲罢不能,安平公主也是世间少见的美人儿,迷得世子爷乐不思蜀,白日……”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头埋在枕头里低低呻吟起来,正到好处时,长孙皓却忽然痛呼了一声,停下双手。
月儿斜眼看去,只见长孙皓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双手,满脸疑惑。
“怎么了?”月儿笼了上衣,起身查看,一看之下,也不禁愣住。
只见本来白皙的手指不知何时变成了紫色,指尖尤为严重,已经变得乌紫。阵阵针刺般的疼痛传来,长孙皓不禁又低叫了一声。
“这是……中了毒?”
长孙皓点点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凝眉思索,两只手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尖都泛着乌紫色,指根却只是淡紫,而无名指和小指则无甚变化。他忍着疼痛想了一会,忽然伸手摸了月儿香肩一把,手上疼痛顿时加剧,十指连心,长孙皓不禁又低呼一声。
“你身上有毒。”长孙皓沉声说道,起身披衣离了床榻,提起茶壶将清凉的茶水倒在自己受伤,试图消弱那阵阵的疼痛。
月儿大吃一惊,有些害怕地抱紧身子道:“怎么会!刚才……”她略微迟疑了一下,嗫嚅道:“刚才他们……但他们都没事啊。”
长孙皓看了月儿一眼,心下已经有了计较,问道:“你最近身上是不是用了什么东西?”
月儿下意识道:“并没什么……啊……”她惊叫了一声,凝眉想了一想,道:“是了,常姑娘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一盒香膏。”她偷偷看了长孙皓一眼,见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便道:“说是涂在身上,能让女子肌肤细腻滑润……”
长孙皓点点头道:“这就是了。”
“什么是了?”月儿犹自不明白,“我用了已经有一阵子了,别人都没事儿,为什么单单你……”
“因为只有我碰了另一样东西!”长孙皓盯着双手的手指,道:“我刚才收到了她的信。”
月儿也明白过来,惊叫道:“她在信上涂了一种药,在我身上下了另一种药,她这是让你……”她顿了一顿,眼里带了些许怨毒的神色,道:“让你不能碰我。”
长孙皓点点头,面上神色看不出喜怒。
月儿恨声道:“心思好灵巧的小蹄子!竟想出这等手段!”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妆台前,翻出一个精巧的玉盒,看也不看,就将盒子丢出窗外,啪一声掉进春明湖中。
长孙皓想阻止已经来不及,急道:“你扔了东西,我怎么解毒!”
月儿听了这话懊悔不迭,探身去看,已是无法。
长孙皓倒也不发怒,冷静道:“罢了罢了,就算找到那盒子,只怕一时也找不到解药。唯今之计,只有快点找到她了。”
月儿急道:“自她离开汀兰阁后,陈叔已经通知了好几路人马,从这里到将军府的四条大路和三十二条小路上都布满了眼线,却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长孙皓心念急转,问道:“她在这里的时候,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月儿想了一想道:“并没什么,她一共待了还不到半个时辰,问了许多你大婚的事,我……”
长孙皓打断她漫无边际的回想,问道:“你仔细想想,她都问了什么?”
“都是些小女儿的问话,什么她美不美,聪不聪明……”
长孙皓目光凝了起来,“你怎么回答的?”
月儿迟疑了一下,低了头道:“我跟她说公主沉鱼落雁,天下少有,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长孙皓想起桂玲珑来,不禁冷笑一声,沉鱼落雁倒还罢了,温柔体贴这词儿,可是绝对跟那蛮丫头沾不上边。
“你没跟她说我在哪里?”
月儿摇摇头,道:“她没问你在哪里,只问公主在哪里,我没敢告诉她实话,只说公主也在将军府。”
长孙皓摇摇头,“这样的谎话,是骗不过她的。她只消到大街上随便找人一问,就知道玲珑在宫里。”他略带责备地看了月儿一眼,道:“恐怕她已进了宫了。”
“玲珑?”月儿眼神闪了一下,道:“你……”
长孙皓却神色剧变,低低自语道:“难道玲珑忽然晕倒,是她……不,”他旋即摇了摇头,镇定道:“不,她不会做得这么天衣无缝,她巴不得我知道她在……”他又坐下想了一会,将所有事情捋了一遍,忽然问月儿道:“常安问过我娶的是谁么?”
月儿愣了一下,道:“这……自然是安平公主……”
“我问你,”长孙皓加重语气道:“她问过么?”
月儿摇了摇头,道:“当然没有,这件事在上京人尽皆知……”
长孙皓却也摇了摇头,道:“不。上京人尽皆知的事,她未必知道。她性子急,若她把我往日对刘珃的情状和你的描述联系想来,恐怕已经认为我娶的是她了。”
月儿愣愣地盯着长孙皓,不可置信道:“她认为你娶的是刘珃?不可能……上京中人人都知道你娶的是个傻公主……”
长孙皓已经站起身来,叹气道:“她以前,不就一直管珃儿叫傻公主么?”
月儿不禁有些惊慌,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永春里四通八达的大道,急道:“难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