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之外。”
沈笑松道:“您的意思是说,那画中人便是……”
老人摇头道:“那倒不是。那妖邪便被封在那玉壁中,只是借了画中人之形,化为青衣男子,来诱惑於你。我一直叫你走,你却被他迷惑,根本听不进我的言语。”
沈笑松道:“那他为何跟郭家有仇?百年之间,他什麽都没做,为何这时候却来杀人复仇?”
老人道:“他跟郭家有什麽仇,我确实不知。只是他既然被封在此处,离郭家甚近,必定有甚渊源。唉,这说来也怪我,成画心切,要你替他描上了眉,却未曾料到,却让他从画里走了出来。如今他虽然不敢入这寺庙,但却能自画壁之後而出,到郭府杀人。”
沈笑松道:“不能让他再滥杀了。伍老,您可有办法?”
老人道:“这寺庙中有结界,他是万万不敢进来的。你把郭家的人带来,躲上些时日。如果他敢闯进来,必定会魂飞魄散。”
沈笑松道:“但郭家的人也不能在这里躲一辈子啊。”
老人道:“这段时间,你就下山去寻找些法力高强的法师,收了他为妙。否则,他不把郭家的人害完,是誓不罢休的。如果嗜杀成性,说不定之後还会一直下去。”见沈笑松面有不豫之色,冷笑道,“怎麽,不舍得?”
沈笑松叹了口气,起身道:“我先去带郭家的人过来,请法师之事,容後再说吧。”忽然揉了揉胸口,老人道,“怎麽了?”
沈笑松笑道:“没什麽,老样子,进这里就不舒服。”
老人道:“这里有结界,我呆了几十年,习惯了,你不适应也是正理。”
“沈叔叔,我们这是要上哪里去啊?”小松拉著沈笑松的衣服,嚷道,“我走累了。”
沈笑松将他抱起来,笑道:“这样不就不累了?”
郭西临一面拭著额头上的汗,一面道:“笑松,你说要到安全的地方,究竟是在哪里?都走了快一天了。”
沈笑松道:“那里有结界,在那里,可保安全。”
郭西临颤声道:“真是厉鬼所为?”
沈笑松沈默半日,道:“没错。所以我先送你们到安全的地方,再谋他法。”
郭西临声音抖得更厉害,道:“不会有事吧?那里真的安全?”
沈笑松道:“你放心,会安全的。”望了郭西临一眼,道,“你也拿出点气概来,看看,小松都比你来得镇定。”
郭西临讪讪笑道:“小松年纪小,不知道什麽叫害怕啊。何况,他天天跟著你,舞刀弄剑的,胆子也练大了。”对著小松一笑道,“你说是不是,小松?”
小松连连点头,郭西临笑道:“笑松,小松还真挺像你儿子呢。”
沈笑松笑道:“你胡说什麽!”
郭西临道:“怎麽不是,那股子大胆劲儿,怎麽不像?瞧瞧,那对眼珠子,骨溜溜地乱动,不像你?”
沈笑松朝小松脸蛋看了一眼,笑道:“还真有几分像,如果当真是我儿子就好了。只可惜,我怕我是没这个福份了。”
郭西临道:“何出此言?”
沈笑松涩然一笑,却不答话。指了指前面山头道,“那里便是寺庙了。再翻过这座山,便到了。”
25
走到那寺庙前,郭西临忍不住道:“这庙真有什麽结界?我怎麽看著这里反倒像是闹鬼的地方呢?”
沈笑松把小松放下了地,笑骂道:“胡说些什麽,我在这里住了好段日子,什麽鬼都没碰到。”
忽然黑洞洞的庙门里,有个人影一闪。郭西临吓得不轻,大叫道:“鬼,鬼来了!”
沈笑松又气又笑,在他肩上用力拍了一记,道:“什麽鬼,那是伍老爷子,他是个画匠,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了!”
郭西临见果真是个古稀老人,才放下心来,上前见礼。老人笑道:“来得好快,都进来吧,天也快黑了。”
沈笑松一手拉了小松,一手提了行李,跟了进去。把带来的吃食取了出来,几人吃了,不知不觉天已全黑。老人到庙门张了张,道:“这时候,都不要出去了。就呆在庙里,听见没有?”
郭西临忙不迭地答应,沈笑松道:“把小松照顾好,别让他到处跑。”
郭西临一日疲累,倒下便睡了,隐隐听得见鼾声。沈笑松想著叶知秋,却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在这寺中,他胸中那郁闷沈重之感又来了,仿佛是被压上了沈重的石块一般。
他好不容易入睡了。梦里又是满眼的血色,血腥气直扑鼻端,甚至从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渗了进去。那股血腥的味道在身体里弥漫,沈笑松发疯一样地往外冲,左顾右盼,有水吗?哪里有水?能够把自己身上这股味道洗掉?
终於找到水了,是一条小河。沈笑松跳进去,脱了衣服,拼命地洗。洗著洗著,突然觉得那拂过自己身体的细流似乎有了什麽微妙的变化,低头一看,那小河,竟然是浑浊的深色!是血,暗红色的血!这条河都是血,自己是在血河里面洗浴!
浓烈的血腥气越来越浓重,沈笑松哇地一声呕吐出来,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一转头间,却是叶知秋站在不远处,一身红衣,浓如血。头发在夜风里飘散,如同鸦翅,却背对著自己看不清面目。
他站在一株白杨之下,一阵冷风刮过,只见白杨的树叶簌簌地往下掉。
沈笑松大喜,叫了一声:“知秋!”
奔上前去,叶知秋一回头过来,沈笑松顿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