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易直没有心情吃喝,手里拿着酒杯,耳朵听着外面贵妃说话。她沉沉稳稳吩咐:“请秦王殿下,宁王殿下来见我。”
笑容出现在廖易直面上,他静静候着,几样子菜又实在好吃,不觉时间过去,外面进来秦王和宁王。
他们一同出现,廖易直很想去看一看,可是有侍候的人在,他不敢乱走动。这个时候一个宫女走过来,屏退别人,轻施一礼低声道:“贵妃请大帅自便!”
廖易直得以走到帘后看秦王和宁王面色,头一回他发现这两个人长得很相似,两位殿下初看都像母亲,仔细看面盘子,却像皇帝。
就是身量儿,也是一般的高矮。
贵妃也发现这一条,以前她只在儿子身上找像自己的地方,今天才发现除了鼻子眼睛以外,秦王和宁王有许多相似之处,也就是说,相当的好伪装。
她心中冷笑一下,缓缓道:“喊你们来,是有件为难事情。宁王,”她满面春风转向宁王:“今天早上御史们弹劾,说肖国舅又惹了事,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件,皇上昨天来很是生气,是我劝下来。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要发落的不是?”
宁王面上只是恭敬,秦王垂下头,贵妃没看到他的面色,廖易直角度倒看出来秦王面上掠过恨意。
“我本来想对肖妃说,后来想还是请宁王殿下来对你说,这事不过三,不能再不处置。”贵妃嫣然含笑,她自己的兄弟还不敢乱称国舅,肖妃的兄弟外面多称国舅。吃酒打架闹事争东西的事,一年会有好几件。
贵妃的人办事情,从来她自己很满意。她不薄待肖妃,也不薄待宁王,不过一年之间,给肖妃的亲族生上几件事情,再蓄意夸大,这就行了。
“肖国舅现是个官儿,总做这样事情,有失官体。宁王,依我来看,让他们兄弟回乡去安乐,那里离得远,咱们听不到,随着怎么争女人争东西,全由着他,你看如何?”贵妃轻笑着说,见宁王不无慌乱跪下来恳求:“肖大人等皆年青,请娘娘饶过他们这一回。”
贵妃笑吟吟:“不年青了,你也三十多岁的人,何况是他们?”见秦王总不抬头,贵妃含笑唤他:“秦王,你的意思呢?”
秦王初一抬头,宁王的眼色就扫一下过来。廖易直看得真真的,心里紧了一紧。贵妃看得真真的,更坚定她心里的想法。
“回母妃,官员们这样的事多见的很,兴许也有人夸大,依儿臣来看,不妨再细查一回。”秦王陪笑道。贵妃还是含笑:“哦,你说得也是。”
喊来他们不过只说这几句话,贵妃露出疲倦的神色:“我累了,宁王殿下可先回去。”宁王慢慢退出来,贵妃对秦王道:“去年对你说过,给我抄几卷祈福经卷。你可还记得?”秦王滞住,他不知道有这事无这事,但一眨眼之间,迅速明白要应承,忙道:“最近事多,请母妃莫怪!”
“我这几天心神不宁,你今天就开始抄吧,就有什么事,能比我心里不痛快更要紧?”贵妃笑吟吟喊过宫女:“带殿下去抄经,晚了就住下来。”
秦王有些惊慌,小心回道:“母妃,儿臣还有事,容我明天进来再抄!”贵妃沉下脸:“你最近竟然不眷顾我,快去!抄不完不许出宫!”
廖易直微微一笑,回到座位上吃东西时,吃得十分爽快。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来请他过去。贵妃是真的有疲倦:“大帅,我困住他在宫中,有劳你……”她眸中又有了泪水,起身拜了几拜:“有劳你们找回秦王!”
当天晚上,贵妃有恙,御医们看过,第二天更为严重。秦王殿下侍疾宫中不能出来,宁王殿下带着其它的皇子们来说了个笑话,贵妃多用了几口饭,含着眼泪对皇帝道:“我平时少与他们亲近,不嫌我宫中有病气,让宁王殿下和秦王一处陪我几天,只怕我的病能好。”
宁王殿下,也宫中侍疾。
不过三天功夫,廖易直和郭朴想着法子找遍能找的地方,又查过最近出京的人。贵妃更为聪明,困住宁王后,从宫中打发人出来,说宁王要寻找东西,借机把宁王府中搜了一回。至于秦王府上,更不用说。
郭朴手捧着腮,对着窗外夏日的日头苦恼:“人会在哪里?”廖易直负手在窗前,明晃晃的阳光照在他面上,虽然一头汗,廖易直也不躲避:“应该还在京里!”
两个人同时回身:“会在别人家?”廖易直马上转身过来:“快,把宁王和各府中的联系再看一遍。”
宁王和郭家,郭朴道:“只有银钱往来!”宁王和别的商人家,廖易直道:“这些商人们,有这么大的胆子?除非是他的买办,别的商人全是老字号,不怕株连九族?”
再查宁王和官员们,又过了两天,才锁定在几家王侯之府。这几位全世代功勋家,和宁王殿下素有来往,说结党谈不上,走动算是可以。不过他们和秦王殿下也一样。
怎么去搜,廖易直和郭朴全犯难。宫中派几个高来高去的人很容易,只是王侯之家自己也有高手,一家里遭贼还好说,正值皇帝更换之际,几家王府全这样,只会让大家疑心。
想来想去没有主意,郭朴忽然想起来凤鸾最近鬼鬼祟祟,让她不要出门,她像是和什么人在通信。
晚上回去砚台里有墨,笔是才洗过的,不知道凤鸾在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