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多笑了一声,解开外袍起身。
陈辞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我要下场了,皇后陛下。”费南多走到陈辞面前,躬身道,“不赐给我一个祝福吗?”
陈辞正要拒绝,费南多狡猾地笑了笑,抬起手背贴到陈辞的唇边,从远处看来,就像是陈辞吻上了他的手掌。
盖维斯从赛场回到看台时冷硬如铁的脸色就说明他显然也看错了。自从上次被盖维斯按在喷头下冲洗之后,陈辞对兽人的占有欲有了深刻的认识,不等盖维斯开口,他就先指了指自己擦得发红的嘴唇道,“费南多碰上来的,我擦过了。”
他擦得有点急,干燥的嘴唇被擦破了皮,红肿短时间内没法消退,像是挂在枝头成熟欲坠的果子,格外诱人。盖维斯警觉地扫了一周,如同视察领地般搜寻有没有在觊觎他的所有物,随后有意在陈辞面前多站了一会儿,才款款落座。
在陈辞第三次偷偷观察他的神色时,盖维斯把手臂搭上了他的肩头,轻轻一揽,将人拉了过来。
坐得近的贵族们纷纷看了过来,觉得皇帝和皇后在大庭广众的场合公然示爱实在是有失风度,在这样正经的竞技场合就更不合时宜,但没有人敢顶着挑战皇帝威严的压力上前劝阻。
“这样不行。”他一只手捏住陈辞的下颌,手指摸上破皮的口子,面色严肃道。
盖维斯的手指停留在有些粗粝的浮皮上,轻轻揉搓了两下。仅仅是抹去别人留下的气味是不够的,盖维斯心想,得想办法留下一些永久的印刻。他正要有所动作,赛场中响起一声尖锐的呼啸,竞技场正式拉开了序幕。
兽人们的对抗简单而粗暴,没有华而不实的技巧,纯粹是力量与力量的碰撞,带有原始的、暴力的美感。
距离看台最近的一个赛场中,两名身形相近的兽人正缠斗在一起。两人均已是部分兽化的形态,一个的双臂呈利爪状,挥舞时光芒毕露,一个针对下肢进行了强化,奔走和闪避时非常灵敏。正打得难分难解之时,其中一人长嚎数声,身形暴涨,一只体态健壮的巨虎出现在赛场中。
看台上兴致缺缺的贵族们到这时才提起了些劲,小声评论着本次竞技场中第一个完全兽化的人。在不需要生死相搏的情况下,兽人们通常会先选择部分兽化作战,直到被对手逼到不得已之时,才会完全兽化以提高战斗力。
场中这名兽人率先完全兽化,实际上已经是落了下风的表现。他的对手很快也变为一只云豹。一虎一豹的厮杀比人型残暴得多也血腥得多。每一次交锋轻则划破皮毛,重则见血露骨,利爪、尖齿、尾鞭,两只野兽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可能化作制敌的武器,战斗中根本没有手下留情一说。
受伤见血更加刺激了兽人凶残原始的本性。陈辞看见那头云豹在被巨虎咬住肩颈后,甩向空中,足足飞出了十余米才重重落地。巨虎的前肢也带着巨大的创口,每走一步都淌下一滩鲜血。它昂首走到云豹身边,正要给予致命一击,闭眼宛若昏迷的云豹后肢蹬地,猛地蹿起,凶狠地撞上巨虎的腹部,将其死死顶在了地上。
偷袭得逞,云豹没有再给它的对手任何机会,张开巨口,在柔软的腹部上猛地一咬一一
战斗结束,陈辞不忍心看,偏开了头,正好对上盖维斯关切的目光。
盖维斯掩饰性地咳了一声,道,“初回的比赛,没什么好看。”
如他所言,参赛贵族将一对一进行淘汰赛,落败一场即遭淘汰,胜者继续参与下轮角逐,直到前十诞生。因此前期的淘汰赛良莠不齐,可观性较低,越到后期,比赛越是j-i,ng彩。
例来最j-i,ng彩的都是决出前十名后的挑战。前十名优胜者有资格挑战任何一位参赛选手,包括确认参加这次竞技场的前冠军。新秀与宿将的争锋对决,往往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陈辞不由替盖维斯担心起来。根据规则,确认参赛的前冠军无权拒绝挑战,哪怕十名优胜者都向同一人发起了挑战,他也必须一一应战。
他一再贴着盖维斯的耳畔问,“你的身体真的恢复了吗?”
红肿的唇瓣用眼角的余光都能扫到,一开一合间散发的都是“快来吻我”的讯息。盖维斯松开领口的系扣,道,“嗯。”
陈辞的目光落在赛场的一处,费南多即将开始他的第一场淘汰赛,对手正巧是之前获胜的云豹。
云豹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拖着带血的身躯朝费南多冲来。这一种族素来以速度快、身形敏捷见长,尽管有伤在身,飞奔而来时也快若一道电光。费南多刚刚下场,还保持着人型,连部分兽化都没有进行,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候,云豹想必也是认清了这点,试图速战速决。
云豹猛扑向费南多,硕大的身形瞬间遮盖了看着优雅脆弱的贵族,陈辞不由身子前倾,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盖维斯不动声色地将左手搭上他的肩膀,往回勾了勾,“不堪一击。”
他说的是谁,下一刻陈辞就知道了。
云豹在半空中跃起的身形仿佛受到了重击,猛地一顿,随即反方向弹s,he出去。费南多依旧站在原地,缓缓收回了右臂。
看台上响起一阵低呼。
这一场的结果很快有了判定,费南多胜。
比赛持续到第六天,已经进入白热化。决出前十的每一场战斗都可谓热血迸张,足以剪辑成为宣传片循环播放。前十之中,费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