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监察署那些狗 r-i的,鼻子比我们一线干警都灵。老子让柯局把陈磊生的东西送过去,他们就两天,”刘成山一张娃娃脸,年纪也轻,右手一摆,比出个“二”字,风打的叶子一样抖个不停,“就两天,马上一路查到我身上来,狗 r-i的,凶得不行。”他一口酒喝下去,动作说话都因为跟那群老干警混久了,整一个老气横秋,跟社会上混混没两样。
“没关系。搞不倒陈磊生,也能让他惹一身s_ao了。上次闹得我好生狼狈。”梁朔比刘成山大几岁,小时候一起玩泥巴,刘成山就是个小跟班金鱼屎,毕业后各自发展。梁朔一心投身政治,搞改革,从家门的经济单位升上去比较快。刘成山则一心就想办大案,占着一线不走,每天尽接触些三教九流的人。两人气势气质天差地远。“那个先不去管他,我托你找的东西怎么样了?”
刘成山拉了凳子拿着手机指给梁朔看:“梁哥你看,就这张纸条。”屏幕上一张皱巴巴的破纸条,纸面呈浓淡不同的沉褐色,上面隐约可见几个圆珠笔写的数字:“85523”,另有一个小小的半圈,像一个“0”,但恰好被撕掉,无法辨认。
梁朔骤起眉头。“这不对。我那天看到的纸条,是白色的。”
刘成山摇头道:“梁哥你不知道,我跟你说,这就那张纸。因为你说这张纸,还折了我们一个伙计!”
“怎么回事?”
刘成山摆出常见的讲故事的阵势,身子一倾,压低声道:“刚好就是你给我打电话叫我找这纸条的同一天,有个物证科的毛头小子一直没来上班,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就那天下午两点,他的邻居打电话给报警中心,说在门缝看到有血流出来了!这边的伙计马上上门,人已经死透了。”他摇摇头,神色十分遗憾,“那死状,我干这行这么多年……啧啧,太惨了!整个人全被血泡红,身上被捅了七十三刀,背上没有一处皮肤是完整的!”
“物证科一般不如前线的易与外头结怨,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残杀,恐怕也不是‘一般人’。”
“梁哥说的真对!”刘成山道,“这张纸条,就是在他喉咙里发现的。两件案子,‘咔’,连上了!”
“你把案子总指挥权拿过来了吧?”
“这个简单,我直接喊局里成立了个专案组。那外国人身份一点都不简单,他叫巴曼,是太平洋对面来的人工智能专家,每年光是国家津贴就有两千多万,乖乖,比我们的工资高这么多,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加上这次死的又是内部干警,我们专案组权限必须搞得很高才行,现在是单独向州总局汇报,梁哥放心!”
梁朔眉头一皱,沉沉道:“不,向州局,还不够高。”
刘成山愣了愣,颊边流下一滴冷汗,之前喝的几口酒全醒了,瞬即露出跃跃欲试的兴奋表情来。
州已经是地区最高行政单位。
“你们最好和监察署协办。”梁朔又补了一句。
两人不知不觉干掉一整瓶白酒。刘成山不爱读书,从小就仰慕做什么都优秀的梁朔,毕业以后都忙,不常见面,每一见除了正事,恨不能把心窝子都掏出来摆一遍。他喝多了话又多,一会人就拉着梁朔的手,嘀嘀咕咕起来:“梁哥我跟你说,其实那七十三刀还不算狠的。对别人狠,那再怎么狠都不算数。我12年查过一桩案子,有个女人自杀,弄了个比人还高的铁皮锅,你绝对想不到,她在锅里头倒满了油,用一种特别高j-i,ng尖的改装电路加热,油煎熟了,她自己跳进去,活生生把自己给油炸了!这个狗 r-i的才叫狠!她儿子才半岁,男人是个物理博士,那个事情过后,过不了这个坎……”他遗憾地摇头摆手,一口酒下去,又开始说一下件事。
刘成山喝了酒爱说轱辘话,这个故事这两年梁朔听了的有五六遍了。
喝完酒两人勾肩搭背直接到楼上spa馆去。一进桑拿房,刘成山掰着梁朔的背,哇哇大叫起来:“我的个乖乖,梁哥,你这是找了哪里的野人,背被抓成这样了!”
梁朔一愣。离罗小云来那天已经过了好久了,他也没觉得痛,抓痕竟然还没散。“我就这体质。”他总算在自己身上留下点什么。说着心里莫名地觉得舒坦。
“不是啊梁哥,赶从前,谁要在你身上留这些东西,你不得把人往死里揍啊。”
梁朔心里扑通一下。“是吗?”
刘成山嘿嘿地靠近,在雾气蒸腾中,看着梁朔红彤彤的脸和古怪的表情。“梁哥,那女人哪儿的?”
梁朔闭上眼,沉默很久。才喝了酒就来蒸桑拿,非常危险,刘成山不管这些,非要来。心脏咚咚咚地跳,打鼓似的,有点喘不上气,脑子完全搅成一团。半晌,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对感情很重视,同时,也自问有掌控感情的能力。”胸腔中的梧桐叶子被风一吹,哗啦啦扫落下来。“我不会因为感情被人利用。人的感情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如果有人想利用它,这个人会死得很惨。”他咬牙切齿地说。
晚上同刘成山告别后,他直接去了医院。
罗小云已经睡着了,依旧c-h-a着导管,说是出院后才让取,这几天一直输水,粒米未进。梁朔让护工和保镖都出去,把门带上,把灯关了。
他捏着罗小云细长漂亮的手,低声说:“人的感情真是没什么道理,我应该是喜欢上你了。有我在,你就不会再有什么事,但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