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飞奔下来,他哭丧着脸,头顶的发带被阿翔从空中叼在嘴里咬着不松口。
“在下于青玉坛专心所学仅是炼丹制药,道术剑法可说不值一提,如今能得百里少侠相助,自是安心许多……”
欧阳少恭正说着,方兰生突然闯到他身边。
“肥鸡!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方兰生气恼地说,胡乱挥掌想把阿翔打跑,谁知阿翔的翅膀从空中扇过来,啪得一下就打中了方兰生的脑门。
这一下把欧阳少恭也吓了一跳,他惊讶地看着方兰生,方兰生也捂着脑袋抬头憋屈地看着他。
欧阳少恭笑了笑,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自然……自然还有小兰,亦是助我良多。”
红玉宽袖掩着笑:“这猴儿,怎和这海东青打起来了。”
百里屠苏在后面站着,一双漆黑的眼睛默默看着在前面被阿翔追得不停转圈跑的方兰生,风晴雪在一旁也很惊讶。
“苏苏这大鸟,怎么老追着兰生?”
襄铃嘟着嘴:“呆瓜真笨,大鹰都不理人,怎么会追着他……肯定是他先欺负大鹰的。”
她说着,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一个果子,挥手一扔,于乱阵中再次命中方兰生脑门。
方兰生终于停下了动作,他愣愣抬起头,头发被阿翔叨得乱七八糟。
“矮冬瓜,快向大鹰道歉啦!”襄铃伸手指着方兰生,说,“不要再欺负大鹰。”
“……啊?”
方兰生傻了眼,阿翔还在他头顶一下下用肥厚的翅膀扇着他的脑门。
百里屠苏一吹口哨,阿翔无聊地飞了回去。方兰生哭丧着脸捂着脑袋跟在少恭身旁。耳边少恭还在和女妖怪说着玉横的事,身后襄铃和风晴雪围着木头脸,自然还在说那只肥鸡。
“我觉得苏苏的大鸟特别威风。”
“嗯!尤其是打呆瓜的时候!”
“……”
“呆瓜根本不能还手,大鹰真厉害。”
“苏苏把它养得真好……”
方兰生耷拉着脑袋,他已经不想再听任何话了,耳朵不用堵就什么都听不见。少恭领着他们一行人一直向前走,听他对红玉说,是要去什么花满楼。
花满楼……什么地方……
方兰生是走不动了,他浑身发热,全身酸痛,一行人一到大厅,方兰生一屁股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百里屠苏正从门外进来,一看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他的腿上,片刻又目不斜视地走进屋子里去。
方兰生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直到襄铃突然低低叫了一声,方兰生一愣,下意识抬起头来,正看见少恭木头脸他们围站在房间中央,面前站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
那女子姿态妩媚,一看便是精心梳妆过的,她面对百里屠苏,轻声说:“这位公子命里乃是“死局逢生”之相,空亡而返,天虚入命,六亲缘薄,可谓凶煞非常。”
方兰生坐在原地眨眨眼。
凶煞……非常……
她说的是木头脸……?
“既然死局逢生,为何会是大凶?”红玉低声问。
方兰生手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一直走到那些人跟前去,就见那女子仍对木头脸说。
“可知天时循环,万物荣枯有序,顺者昌,逆者亡,事有反常,必为妖孽。此等逆天命数,又有几人承受得起?非但不吉,反是大凶。”
众人皆惊讶地说不出话,欧阳少恭微皱起眉,“可有办法化解?”
那女子摇摇头:“命运不同,运可扭转,命却天定。改命一说,岂是凡人之力所及?”
“百里公子,勿怪瑾娘直言,公子命虽大凶,运却多有变数成谜,异怪之象实乃我生平仅见,故不敢相瞒。”
方兰生张了张嘴,还未说话,百里屠苏忽然道:“你已说了,命由天定,日后如何,与你今日所言无甚关系。”
风晴雪脸色难看极了,顺带着襄铃也是如此,方兰生皱紧了眉头,“这……这江湖术法,怎能当真!?”
欧阳少恭闻言,蓦地回过头,冲方兰生一摇头,“小兰不可无礼。”
方兰生想,这一定是木头脸的报应,谁让他整天那么看不起人又欺负人。
可他又转念一想,这报应未免也太过了。
要是照那女人说的,空亡而返,天虚入命,六亲缘薄,凶煞非常,木头脸这辈子还活不活,要是有人这么说他,他方兰生一定要吵得对方收回这些见鬼的话。
木头脸居然就这么认了,看他的样子,不会是真信了吧?
方兰生一边想着一边跟着人群往屋外走,他浑身发热,一张脸通红,走路摇摇晃晃,自己还察觉不到。
猛地一头撞上身前人,方兰生愣愣抬头。
欧阳少恭俯视着他,微微皱眉,“小兰受了风寒,怎不提早与我说。”
百里屠苏望了方兰生发红的脸一眼,便回过头去,一抬手指,阿翔便跟着飞了去。
红玉邀两个妹子去逛江都市集,正是晌午,她们都饿了,少恭似乎还与刚才那女子有事要聊,便一个人留在了花满楼。
方兰生倒是不觉得饿,他一个人坐在客栈里喝了店小二帮忙熬的药,昏头昏脑地钻进被窝就睡了过去。
*
入夜。
百里屠苏坐在江都城外荷花池边,听风晴雪讲着关于她家乡的事。
这里是个好地方,百里屠苏要承认,很安静,风景也很漂亮。他提着剑,双手抱胸闭着眼睛,有夜风从额前阵阵拂过。
“有时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