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疑似下人的人正拿加长鸡毛掸子打扫门。站在窗边往屋里看的胡碴大叔发觉我在往外看,立刻不自然地把目光转向别处。
这是朗莲华要上任还是朗莲华要娶亲?
百无聊赖在屋子里踱了一会儿,然后有人敲门。我开门,外面站的是沈阿姨。
“起了没?”她一边问着一边伸头往屋里看。
“还没。”我拦住她。
“哎哟我的小祖宗,该起了吧!”沈阿姨一拍大腿。我觉得她和容嬷嬷的印象重合了。
“再等等。”我推道,然后关门没关上,沈阿姨一闪身进屋去。
朗莲华还呼呼睡着,我紧赶两步扑到床前,用袖子把他一下巴的口水擦擦干净。
“该醒了吧小祖宗?”沈阿姨用叫孩子起床三步曲:吼叫拍脸掀被子。
朗莲华无动于衷,翻了个身继续睡。
沈阿姨继续三部曲:推人摇床拽床单。
结果沈阿姨的头发突然呼的着起火苗来,她尖叫一声,惊慌失措。
我淡定地召来近水浇了她一头。
“我知道你醒了!”沈阿姨严厉地说。
我“噗”一声笑了出来:那刚擦完的口水又流出来了,你怎么能说他醒了……
然后继续三步曲:转圈跺脚穷叫嚣。
又一次着火了,是沈阿姨的衣摆,这次阿姨处变不惊,直接用手就拍灭。
然后就差点火灾了。
床头柜、窗框子、天花板、椅子茶几、被掀下去的被子,包括我跟沈阿姨的衣服,都星星点点燃起小火苗。
我开始哭笑不得,持续召来大片的水来灭火。
这才是瓢泼的大雨。所有人瞬间成了落汤鸡,能吸水的东西都变得湿捞捞,地面上积起了几乎没过鞋面的水,过了一会儿顺着门缝流了出去。
路过的沈砖觉得不太对,直接推门冲进来,也被淋了一头水。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朗莲华终于幽幽转醒。
“我沐浴露呢?”他大声说。
我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转到一边扶着墙颤抖。
沈砖沈阿姨和刚刚赶到的沈玉沈大叔都抽着嘴角郁郁寡欢。
这屋子木质品这么多,要是不做任何处理一周以后准长蘑菇。
“谁弄的?”沈大叔问。
沈阿姨指指我。
要我赔吗……我赔不起……
“你也是朗家的?”他问了个让我出乎意料的问题。
“不是。”我急忙答道,结果却违言地点了点头。
“你是朗家的?”他又问了一遍。
“是。”这次我肯定地回答。
他又仔细端详了我一会儿,嘴里喃喃道:“朗家辈有能人出……”
倒夸得我有点不好意思。
过了一会儿,朗莲华终于搞清了现状。
“请接手我沈家!”沈大叔认真地说。
“全改朗姓去。”朗莲华皱着眉头恹恹地坐在床上。
“礼数必不可少!”沈大叔郑重地说。
“切……”朗莲华萎在床上不说话了。
“什么礼数?”我问道。
朗莲华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沈阿姨把我拉到一边解释:“新当家要接受每个承认他的家庭成员的敬酒,然后给每个承认他的家庭成员打上灵魂印,是很崇高的一种仪式……”
“阿华你就做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看着朗莲华难看的脸色,我果断住了口。
“那个什么灵魂印记很难?”我又拉住沈阿姨。
“不难,是沈家很基本的阵法,保证一学就会。”沈阿姨肯定地说。
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我可以替他喝敬酒么?”我善良地问。
“万万不可!”沈大叔断言,“除非做家主的是你。”沈大叔补充。
朗莲华突然眼睛一亮一举蹦到地上抓住我:“你来替我做家主。”
天知道我现在多想感叹一句“哈????”。
沈大叔和沈阿姨也是一脸的心生一计,开始仔细端详我掂量掂量我有几两肉可以卖多少钱。
沈小妹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异想天开的爸爸和姑姑。
沈砖抱臂站在一边望天看地。
“可以!”沈大叔突然大声说道。
我就知道事情会向着脱线的方向发展。
“我这就去找父亲说。”沈阿姨板上钉钉。
朗莲华面露喜色,马上抱住我:“好人!”
然后松开我,咳了两下:“好徒儿……”
面对他,我总是如此想笑……
沈玉:“不会吧?……”
沈砖抠着鼻孔望天看地。
沈大叔一施法,我顿时觉得空气干燥闷热得紧,眨眼工夫,我衣服头发跟屋里摆设全都被烘干了。
真是好生活的技能啊,改天一定找朗莲华多学点东西。
一行人把我带去给现任沈大当家验货。
沈大当家开始还犹犹豫豫,直到沈阿姨和沈大叔添油加醋地说了我召唤来的水势庞大灵力深厚雄浑,就连沈小妹也来掺了一脚说被我打中后背现在还疼。
结果沈大当家也欣然同意了。
外面那些大红大绿一下子变成了我的继任仪式,这个世界发展太迅猛。
朗莲华心安理得,回房以后顺手抄起一条香蕉来吃,一边嚼一边问我很能喝酒?
我说还好。
其实我在高中吃散伙饭的时候才第一次沾酒,我们几个混小子轮番冲上去灌班任,结果班任还没等吃完饭就被人送回家。饭后剩下几个有点战斗力的还组团去卡拉ok嚎了一通,叫了好多啤酒唱一句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