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垂着一把凌乱的血管与金属电路,在他被推进去时,那颗头还发出了吃吃的笑声,令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几个武装人员动作粗鲁地抬着沙耶罗的医疗舱跟进来,撞到舱壁,发出一声闷响。
“喂,小心点!”
见刚才如一座冰雕般的银发青年骤然变色,苍叶阴测测的勾起了唇。
门在关紧的这一刹那,苍叶抬起一只手像抓小鸡般揪住身后人的衣领,把他拽到跟前,缓慢而怨毒的压低语调:“我以为我想不起来你是谁吗?赫洛,当年你把我害得有多惨,我还记得一清二楚呢。啊,不得不说命运可真是奇妙,自毕业以后,你没有想到还会再见到我吧?”
那是你自作自受。
把这句话咽进嘴里,赫洛冷冷地盯着苍叶,忽然额角的血管跳动了一下,一丝细微的电流通过他的发梢袭向对方。他立刻吃了一惊,因为这就像是他使用那个神经入侵器进入别人大脑时产生的感受。
而此时他没有戴那个东西。
随即他看到了一幕影像,竟然他们在开学典礼过后,他被苍叶他们叫到天台上殴打的情景。他看到了那时狼狈的自己,却像是透过对方的眼睛。
这下他真的被吓了一跳,随即发现苍叶露出了一种迷惘的神经,就像被人催眠了一般,瞳仁扩得很大。
赫洛见过这种表情——在被他入侵过大脑并且干扰了思维的人的脸上。
在进入过沙耶罗的大脑以后,他似乎获得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心脏跳得很快。赫洛深吸了一口气,像以往入侵别人大脑时做的,盯着苍叶的眼睛,无声地在心中发问:“开启电子锁的密码是多少?”
“我不知道…密码只有公爵大人知道。”
“他打算对沙耶罗做什么?”他接着追问。
“套取他所掌握的关于美国国防部的机密,那个叫作‘负能量源’的东西。”苍叶呆呆的说。
“负能量源?那是什么?”
赫洛还打算继续追问,却见苍叶的瞳孔已经渐渐恢复到了正常状态,几个医护人员也朝他们走了过来,便只好罢休,转而换了个念头。
“狠狠地把自己打晕。”
苍叶抬起手,照着自己的脸来了一拳,身体向后飞去栽倒在地,几个不明状况的武装士兵看得目瞪口呆,冲上去把他扶了起来。
可惜的是他的脑电波似乎还不太给力,苍叶没有立即晕过去,只是被打得鼻血横流,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自己一手的血,又瞪着赫洛看了好几秒,才吩咐几个医护人员把他推进了一间医疗室。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森冷的铁锈味。室内放置着几个金属槽,是用来做手术的那种,地板上的滤水网还残留着血迹,被水流冲得晕染开来。
赫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被几个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地抓住,转瞬剥去了衣物。羊脂玉般洁白的身体坦露在一地污浊的血色上,被衬出一种惹人凌虐的残酷美。
苍叶抓起消毒水管对准了眼前的青年,提起腿将他一脚踹进了金属槽内,像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踩在了他的胸口上。
“怎么样,怀念这个滋味吗?”他狠狠碾着对方胸口,满怀恶意地逼问。
瀑布般的水流激注在脸上,胸口剧痛无比。
水槽里的人喘不上气地大口咳嗽,瘦削的身体蜷缩在一起,纤长苍白的手指在光滑的槽壁上胡乱摸索。
刚被抬出医疗舱的冻尸般的人微微痉挛了一下。
“他好像快醒了,但是生命征兆非常微弱,苍叶先生,要去通知公爵大人过来吗?”一个医护人员将沙耶罗津入电解质营养液中,将输氧管塞进他的鼻腔,其他人利索地为他接上一堆五颜六色的导管。
消毒液冲去了男人皮肤上覆盖的冰霜,暴露出底下血丝密布的皮肤。他的四肢青筋虬结,肌肉绷得僵硬如铁铸的器物,手指紧紧攥握成了拳头。
“等一会,我还没玩够这小子呢。”苍叶扫了一眼旁边水槽里的人,松了松脚,俯身把足下已经不省人事的赫洛拽起来,拍了拍他的脸。
“喂,没死吧?”
没有任何回应。
青年毫无声息地靠着槽壁,头垂到一边,湿淋淋的银发绞缠着颈项,遮住了大半面庞,皮肤晶莹透亮,像一条搁浅的美人鱼。
“这么多年不见,可真是跟那时一样惹人怜爱呢……”
施虐者“啧”了一声,伸出手捏住青年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突然感觉脚下被猝不及防地一绊,身体仰面倒进水里,头撞上坚硬的槽壁一阵天旋地转。再挣扎着爬起来时,他的咽喉已被对方手指间一枚锐器顶住了。
看清那是什么后苍叶瞪大了眼。那是他随身携带的军刺,不知道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对方手里的。
“苍叶先生!”
几个医护人员这才从眼前突然的变故中反应过来。
“别动,否则我要了他的命。”
刚才还是一副手无还击之力的弱者模样的青年冷静地警告。
手里的军刺稍稍用力,一缕鲜血就从男人的脖子上淌下来。
感应到鲜血的气息,军刺的棱角仿佛活物般扭曲起来。仿生物材质的刀刃当刺入人体后就能像水蛭一样分裂开来,又很快在人体内凝聚成细小的碎片,随血管一起流向心脏,在死之前让人遭受千百倍的折磨,是曾经新纳粹军人手配备一件的致命武器。
“没用的……你以为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