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你对你说。”
凌青原让他到时候再说。谭岳回骂了他一句没情调。两人都笑了。
凌青原不会感觉不出来谭岳灼人的热情。两人分隔这么久,且都忙着拍戏,全靠电话温度还是只增无减。谭岳说他太谨小慎微,其实也理解一着不慎跌入深渊的后怕,每天都会配合他的日程打电话。谭岳说他自己没关系,不管什么时间,反正自己往车里一钻,想做什么做什么。
冰川融化的溪流总要翻山越岭,汇入江河,才能到达海洋。不只有海洋波涛汹涌才叫美、才是真情感。现在这样溪水潺湲,也是让人陶醉。谭岳对着电话叹道:“我本来以为你不在我只会欲求不满,结果发现时越发无欲无求了。”
凌青原笑他又胡扯。
“每天只等听你的声音,比和尚都没追求。”
凌青原吻了一下话筒。
丁柏从浴室里出来招呼道:“小程,你去洗吧,水还热的。”他看见程鹤白躺在床上倦怠慵懒又甜蜜,贼乎乎地问道:“这回是恋人?女朋友还是老婆?年轻有为啊。”
“家人,纯属家人。”凌青原回了丁柏一句。然后轻轻问电话那边:“先这样?”电话里头有些不情不愿,凌青原无奈又加了一句:“你不是最近夜场吗,好好休息。”
“你家里都有谁?要很多人我可不愿意。”
虽然知道他又是在撒娇开玩笑,凌青原还是被问住了:“你不愿意么?我家没有别人了。”
凌青原父母早已离异,母亲去世多年,他真正意义上的家人已经没有了。谭岳忽而想到这一茬,莫名为他心酸,细细品味他的话,又觉得自己被放在了心尖上:“我胡说的……怎么可能不愿意。等你回来。”
凌青原挂了电话,发现丁柏还阴阳怪气贼眉鼠眼嬉皮笑脸地靠墙站着。
“看不出来啊……真会哄。有你这水平何愁女人搞不定。小程,你接连几番让我刮目相看了。”
凌青原自然不会告诉他电话那头不是女人。不过,还是有必要时不时给程鹤白真正的家人打打电话,互相关心是一方面,至少也能做个掩护。
隔天拍摄,邱无尽终于和周崖、纪临有了正面的冲突。凌青原要演的这一段,正是在选秀节目最后视镜的那一段。
邱无尽祭拜了父亲和将士亡魂赶回中原,他的下属原本为他备有一批快马,却被他拿来兑酒喝。峥嵘多年,军旅之中可无佳肴却不可以无烈酒。他弃了马换了酒,信步而行月余方才回到都城。
他无所谓衣衫,不在乎满面风霜,径直前往将军府。
邱无尽拎着酒葫芦,走两步喝一口,东倒西歪前倾后仰。女主角打扮成书生模样化名周彦,与几个庠生从私塾里出来。就在自命清高的士子都避之不及的时候,大约是穿越来的缘故,周彦对这个落魄青年并没有恐惧或者恶感。
周彦还没见过江湖客,好奇心重也不避开这个衣着褴褛蓬头垢面的邱无尽。邱无尽喝着酒,就像没看见女主角一样淡然经过,却在这一刻堪破她女子身份。
丁柏饰演的纪临站在士子中最显眼的位置,可见同窗学生都以他学识为首。他看着邱无尽走过,面部表情发生了细微变化,如看街边乞儿一般视若敝屣。
“周彦,地痞无赖,何必于他纠缠。”纪临不屑地甩了一下袖子。龙套士子们配合地用手捂嘴,窃窃私语,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凌青原自然按照剧本,表演出一小段仰天大笑,狂啸不止的独角戏。他向空中张开双臂,清朗的声音直冲云霄。几秒钟的笑声,他完美地表现了荣瑾少年失去亲人的痛苦,对尔虞我诈朝廷阴谋的嫉愤,和边疆不安战事未平的无奈。
周嫣上前几步,想和他搭话,他却自向天笑。周崖想把妹妹从这个疯子身边拉走。
“周彦,不必与此人计较。”周崖说,握着周嫣的肩膀。
周嫣抖了抖肩膀想把他的手甩开。导演组说了卡,理由是周氏兄妹的互动与整体画面看上去有些割裂,让他们各自的震惊感好奇感,以及排斥感更加强烈一些。
化妆趁机给凌青原补了妆,因为接下来他要表演扯衣带的戏,需要露出身体上的旧伤。过了十一月南方的天也凉了下来,凌青原自然穿得是单衣,他揭开衣服给化妆师的时候,打了个哆嗦。
“我尽快……”化妆说,拿水粉笔在他身体上添添补补:“我之前就想问你,这儿是伤了吗。”
凌青原看见他毛刷子的头停在腹部的一个缝合伤口,随口道:“小手术,胆结石。”
“胆能长这儿,你也是真英雄。”化妆也笑了笑拿来煤灰往他头上身上涂了涂,说他还不够脏。
之后邱无尽又笑了一遍。苏沁馨这回酝酿得不错,她在甩开周崖的瞬间表现出似有所感的心境。她想挺身为邱无尽辩护些,却又惧于太多不能言说的阻力。来自学堂士子的,来自家族的,包括来自两个爱慕她的人。
像剧本要求得那样,邱无尽扔了空葫芦,解开衣带撕做两半。阴天风起,他的破烂长衫在风中猎猎作舞,他的动作旁若无人浑然天成,尤其“撕”完全表现出了情感的爆发,不为世俗铿然有力。他接下来将一半腰带扔进风中,另一半拿来缠发。
当年荣瑾荣嫣的亲父,正是用一把快刀将夫妻定情的琉璃锁劈成两阙,分给儿女。
当污脏的长发被扎起,露出他凤表龙姿。风过衣襟,半身伤痕。周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