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平级的军官。这也难怪,毕竟武哲之前已经当了很多年的团长,虽然现在挨了降职处分,在纪平澜这个菜鸟面前他心气还是很高的。
一个月前,当武哲知道他重新被任用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毕竟降职总比撤职好,他这辈子除了跟鬼子拼命以外没别的想头了,要是脱了军装没了兵权,他大概只能去做个无所事事的烂酒鬼终此一生。
可当听说他被调到独立团时,武哲还是差点没到师部去掀桌子。
当初这个直属军部的团是怎么组成的,全军上下只要是个军官都知道,所以后来就有了“破烂团”、“炮灰团”、“土匪团”之类的称呼。
武哲觉得他被扫进了军部的垃圾桶,可任命都已经下来了,再烂的部队也只好先混着再说。所以上任之前,他本以为会看到一帮比乌合之众还不如的兵渣子,不过真到了独立团一看,情况也没他想象的那么坏。加上之前纪平澜自信满满的表现,武哲本以为这次可以放开手脚去干场狠的,没想到纪平澜这个菜鸟居然完全就是乱来的。
武哲不怕死,可不代表他愿意被菜鸟的瞎指挥白白害死。
看到武哲一脸阴沉地追过来,何玉铭对纪平澜摊了摊手,一副“你解决,我不管”的样子,兀自走开了。
武哲气都不喘就开始发难:“这么一味地赶路是要出事的,连斥候都不派,撞到鬼子的大部队怎么办?”
“我派了。”纪平澜说。
“那也叫斥候?”武哲都要被气乐了,派几个人在前面看看往哪边砍比较好走,就叫侦查了,他现在强烈怀疑纪团长能从军校毕业是买通了教官混出来的。
“好吧,就算那些探道的是斥候,可他们离主队才二三十米的距离,等他们发现了敌情,我们早让人包饺子了!”
纪平澜知道武哲说的有道理,只是他没办法跟武哲明说这么做的缘由,也只好努力忽悠:“详尽的侦察会拖慢队伍的速度,我们不能浪费那个时间。”
“哦,那就干脆不侦查了,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连猎户都不愿来的深山老林,怎么可能会有鬼子。”忽悠不了纪平澜就干脆耍无赖了,“我知道你信不过我,可现在我们都在一条船上,不是起内讧的时候,我出发之前就说过,这一趟就是去玩命的,你要是害怕了,趁现在还走的不远,转回去找周营长一起逃命好了。”
武哲简直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本来他已经有了带上自己的兵单干的意思,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被纪平澜这么一挤兑,周围的士兵都已经用鄙视的眼神看他了,他若退缩的话以后在军队里都抬不起头做人了,谁还会跟他走?
纪平澜转过脸不看他:“没事的话就回你的岗位去,我记得我给你的任务是殿后。”
“……行,你行!”武哲不得不承认,他让这年纪轻轻的小子给摆了一道,“我倒要看看,团座大人打算怎么玩我们的命!”
说罢冷哼了一声回后队去了,纪平澜无奈地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转头去找何玉铭:“看来他对我的印象算是差到底了。”
“那你打算怎么挽回呢?”何玉铭笑眯眯地看着他。
“再说吧。”纪平澜烦躁地整了整帽子。
☆、伏击(一)
武哲觉得这个菜鸟团长闭着眼睛在敌占区里瞎撞是找死,不过暂时看起来他是白担心了,这一路走下来还真的就没有碰上半个日军。
在山林里安然无恙地走了一天,到傍晚的时候,他们停下来扎营休息。
夜间不许生火,士兵们只能就着山泉啃干粮。吃饭的时候纪平澜环顾一圈没有看到胡宝山,心想这土匪头子刚受到了失去亲人的打击,可别出什么事才好,就向何玉铭问了方向,起身去找。
胡宝山避开了所有人,缩在一个背风的小山坳里,点了个小火堆在烧纸。
纪平澜找到他的时候,胡宝山正跪在火堆前面旁若无人地喃喃,撕着手里的一本笔记本:“舅啊,你先走一步,四儿也没点纸钱给你烧,回头再给你补上。”
接着他又拿出腰间的水壶,拧开瓶盖倒了一些在地上:“不是你平时爱喝的绍兴黄酒,别见怪。四儿要去杀鬼子给你报仇,等四儿报了仇,回头再好好给你送终。”
这样的胡宝山让纪平澜看不下去了:“胡营长……”
胡宝山又给火堆磕了个头,才抹了抹脸转回来,声音沙哑得都不像他了:“干什么,你来看我笑话吗?”
纪平澜一想也是啊,我吃饱了撑的来管这混球干什么?
“……我就是来看看,免得你把林子点了。”
胡宝山还是一动不动地跪着,居然连一句反驳都没有,看他那个心如死灰的样子,纪平澜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从来不会安慰人,只能别扭地说:“你……节哀顺变吧。”
胡宝山呆呆地看着那个越来越小的火堆,也不知是说给纪平澜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我爹妈死的早,从小就是二舅把我带大的,他把我当儿子一样看待,我本来应该好好孝敬他的……二舅身子不好,我知道他怕拖累了我,老不肯治病,总想自生自灭算了,我就一次次地骗他,说二舅你不能死啊,小四离不开你,没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骗得久了就把自己也给骗了,现在二舅没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以后就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了……”
这样的胡宝山实在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