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以来高悬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虽然谢天显然不这么想。
易生和文瞬是在公寓楼下遇道的谢天,当他们一起上楼来到谢天家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蹲在谢天家门口的杨奕。
门口的杨奕看上去状态十分糟糕,身上穿着一身皱皱巴巴和干海带似的单薄衣物,一脸病象不说那烧得通红的脸颊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总的来说杨奕这副模样看上去这简直就像是一只离家出走后备受苦难的家猫,在找到家后可怜巴巴的等待主人开门拥抱的样子。
“小奕!小奕你怎么蹲在这里!你带了电话吧?回家后进不了门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其实谢天在上楼前听到公寓管理员说有个年轻男人一直在他房门口等着的时候就隐隐有了些猜想,但当他亲眼看到杨奕满脸通红的蹲在自己门口时,谢天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疼起来。
杨奕看到谢天这副着急的模样不知怎的心里有些不好受,他别开谢天的眼神闷声说道:“手机……没电了。”
也不知谢天有没有仔细听杨奕的解释,他现在满眼只有杨奕满脸的病容。
“天啊!你的脸怎么这么烧……之前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啊!”谢天在摸到杨奕烧的滚烫脸后紧张的失了分寸,他一把将杨奕打横抱起,“易生你帮我开一下门!钥匙在我口袋里。”
“你、你这白痴在别人面前做什么啊!放我下来!”脸烧的绯红的杨奕显然浑身没什么力气,但尽管这样他也还是不听话的在谢天怀里挣扎个不停。
让易生帮忙开门的谢天不顾怀中杨奕的闹腾,只是抱着他大步跨进了房门。
“小奕你听话,先吃药休息,之后无论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现在先别闹好吗?”
谢天一脸疲惫的将怀中的杨奕放在了沙发上,从一旁的茶几上取了药和水送到了杨奕嘴边。
桌上的恒温水杯是杨奕住进他家那天买的,里头的热水也是每天早上烧好存放的,为的就是方便这几天在自己家里养病的杨奕能随时喝到适温的水。
惩罚?怎么回事?
跟着易生进了门的文瞬有些奇怪,但眼前的情形显然不容他多问。除了乖乖跟易生在客厅找地方坐下休息,等当事人有空有心情后主动对解释外,他也没有主动去探寻的资格。
大概是因为药物的原因,杨奕吃过药后明显安分了不少,甚至有些昏昏欲睡的苗头,果然没过一会杨奕就合上了眼,呼吸也变得轻顺了不少,看上去像是就这么睡着了。
谢天见杨奕睡着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跟易生说了句自便后就径直回到卧室收拾昨天留下还未处理的残局。等到卧室收拾的差不多后,谢天才抱起睡着的杨奕将他安放在了卧室里。
“人现在找到了,你也该放心了吧。”易生给自己和文瞬跑了两杯茶后,靠沙发里打算对自己的好友进行一番友情的拷问了。
谢天轻手轻脚的关上了卧室门,坐到了易生和文瞬对面,黑着眼圈抹了把脸。
“啊……放心了……”谢天苦笑道,“一大早吵到你们还真是抱歉啊。”
易生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谢天,僵着脸说:“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我……”谢天被易生的话堵的一噎,他满是顾虑的看了一眼易生旁边的文瞬,犹豫了好一会才像是终于决定了什么一样。
“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对小奕……”谢天双手无力的搭在膝盖上满脸尽是悔恨的表情。
看着满脸痛苦神色的好友,易生不禁叹了口气,“你躲了他那么多年还是逃不过去,也该想清楚了吧。而且即便你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他却还能回来找你,这不是说明他对你也有那个心意吗?这不是……”
“易生,你不懂……小奕他、他是我弟弟啊……”谢天打断了易生的话,脸上的痛苦和悔恨渐渐被一种凄惨的笑容所掩盖。
易生看到谢天这样的表情心里不禁敲响了警钟,熟悉人们面部表情含义的易生确信自己从好友的脸上看到了绝望。而一旁的文瞬虽然无法准确的辨别谢天表情里的含义,但也从谢天的声音里感受到了那种沉重而窒息的感情。
“我知道他是你弟弟,”易生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话语,“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的父亲和杨奕的父亲没有血缘关系吧?杨奕的父亲是你爷爷的养子对吧。”
“对,我父亲和小奕的父亲是没有血缘关系……”谢天苦笑了一声,旦接下来的话却让易生和文瞬震惊了。
“但是我跟小奕……我和他是亲兄弟啊。”谢天干哑的生育诉说着这个埋藏于他心底七年多的秘密。
“当年我出生的时候,小奕的父亲……也就时我的亲生父亲为了报答爷爷对他的养育之恩,所以将我过继给了他无法生育的哥哥——我的养父。”
“七年我之所以出柜是因为我对小奕做出的事情被我的养母意外撞破,也正是那个时候,我才从失控的养母哪里知道了我和小奕是亲生兄弟的真相。所以……我逃走了。”
这一逃就是七年,他外出打拼,本想远离这个让他渐渐步入禁忌领域的城市甚至是国家。但不知不觉中,他在兜了好大一个圈子后却还是回到了这里。
他就像是一只没有目的四处流浪的猫,走遍世界的每一处角落却发现自己的容身之所只有出发时的初始之地,只有回到那小小一方天地,他才会觉得安心,才会有归属感。
于是,谢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