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画过画了……而你之前给我的那些作品,市场反馈……”杨茵斟酌着用词,“不太尽如人意。”
秦绪盯着手边咖啡杯的杯沿,眉头紧锁,没有出声。
“秦绪,说实话,跟你工作了这么久,我觉得自己从来没了解过你。”杨茵将落在颊边的碎发拂到耳后,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善与人交流,如果是因为私人问题,你大可以跟我说,我会跟公司那边沟通的。”
秦绪嗯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不知道叶笛生有没有吃他准备的早餐。
“你是个很有才气的画家,我不希望你被现在这个大环境影响,最后变得平庸和世俗。你懂吗?”
“再给我一点时间……”秦绪看着杨茵,目光中划过一丝无措和脆弱。
“时间不是问题,你可以慢慢画。”杨茵屈着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两下,她用担忧的目光注视着秦绪,“我觉得你最近的状态不太好,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秦绪楞了一下,还没说话,就见杨茵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诶,我怎么就忘了,不该打探你的私事。算了,我不烦你了,还要回公司培训新人。”
她喝了一口侍应生刚送上来的咖啡,拿起座椅上的外套,说完话便风风火火地起身走远了。秦绪把自己的拿铁喝完,又在原地坐了一会儿,也结了账,大步走出咖啡馆。
叶笛生觉得现在自己挺像一只被圈养在笼子里的宠物,每餐主人定时送上食物,他除了吃喝拉撒,什么也不用干。
但人和宠物的区别在于,人会思考,而且还格外爱钻牛角尖。
叶笛生为了阻止自己钻进死胡同,无事可做之下,还是犹豫着翻开了床头柜上的画册。
这几本画册既大又重,叶笛生翻了几页,不得不承认里面的内容的确对得起精良的纸张。他虽然没什么艺术细胞,但基本的审美能力和鉴赏能力还是有的,这几本画册的作者都是国内新锐的年轻画家,风格自成一派,叶笛生看着看着,竟不自觉入了迷。
叶笛生盘膝坐在床上,把最后一本画册在膝盖上摊开,刚翻到第一页,他便被里面耀眼的色彩震惊了。层层叠叠、深浅不一的红色、褐色铺陈在画纸上,叶笛生看了又看,才发现这画上竟是一个女人的红唇亲吻着一个半边腐烂的苹果。
女人面目模糊,构图的手法颇有些印象派的风韵。叶笛生本科的时候修过西方艺术鉴赏课,大概知道这么一个流派。他定了定神,目光扫到左侧作者的名字,顿时瞳孔一缩。
竟然是秦绪的画……叶笛生猛地合上画册,为自己刚才的惊艳懊恼不已。一个神经病,画画得再好又怎么样。他低咒了两句,想走出房门透透气,腿刚迈出去,便听到清脆的门铃声。
他第一反应是秦绪回来了,可转念一想,秦绪带了钥匙,怎么会按门铃?而且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门铃响起。或许这是求救的最好机会……叶笛生再顾不上其他,拖着脚链努力地往玄关走去。
在离玄关还有一米多左右他就前进不了了。门铃声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叶笛生一颗心几乎跳出胸腔,他大声道,“外面是谁?有人按门铃吗?”
然而外面毫无回应,这间公寓最大的优点就是隔音效果良好。叶笛生发现呼喊无用,只能尽力伸长手,想用捶门的方式引起外头那人的注意。
他的指尖将将要挨到门把手的时候,门铃声忽然停了。
秦绪提了一大包东西,还没走到家门口,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公寓门前。
“你怎么来了?”秦绪的脸色一下变得极差。
“我是你妈,来看看你还不行吗?”秦绯穿着一条淡蓝色的短裙,外头罩着米色的风衣,她保养得宜,气质高贵,完全看不出已是四十出头的人。
秦绪嗤笑了一声,“你不是要和王总结婚吗,现成的儿子和女儿等着你喊妈,还来我这儿做什么?”
“小绪”秦绯走上前,看着秦绪冷冰冰的神情,心中有些酸楚,“妈妈就算结了婚,也不会不管你的。再说你那次出了车祸后,情绪又开始反复,妈妈很担心,想带你去北京的医院……”
“别碰我!”秦绪厌恶地挥开她的手,“在你眼里我永远是那个有病的秦绪对吧?既然你都要和别人组成家庭了,还管我做什么?”
“小绪……”秦绯咬了咬唇,眼中隐有泪光,“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理解妈妈呢……”
秦绪不想再和她多说一个字,他粗鲁地掏出钥匙开门,脚刚收进去便迅速将门关上。
抬起眼,正看到叶笛生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外面是谁?”叶笛生问。
“我妈。已经走了。”秦绪把东西放下,看到叶笛生,他胸口的烦躁和暴虐奇异地消失了大半。
叶笛生嗯了一声,他忽然发现,他对秦绪的认知有误。他有父母,有一份画家的职业,或许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蛮不讲理。也许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逼到窘境,才会走投无路之下绑架自己。
“你是不是饿了?等一下,我马上给你做饭。”秦绪见他看着自己,以为是自己回来得太晚,让他不高兴了。
“我不饿”叶笛生语气平静,他静静地看着秦绪,“把我绑到这里来,还好吃好喝的供着,有必要么?”
“我买了茄子和春笋”秦绪答非所问,他迈开长腿,提着购物袋往厨房走去,“可以做鱼香肉丝给你吃。”
叶笛生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