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了解他的顾瑾汐也不想跟他多言,取了自己的药箱,瞪着楚凌阳,“你是自己脱,还是我来?”衣衫的碎屑不少都已经嵌入伤口,想要将伤口处理好,自然要先将衣衫给褪了,尤其是像楚凌阳这样,身上横七竖八起码有四五道还不是在同一位置的伤口。
“瑾儿这是想要趁人之危?”楚凌阳扬眉,嘴角斜勾,眼底似乎还带着荡漾的笑,“不过我喜欢,瑾儿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顾瑾汐恨得咬牙切齿,眸中泛着隐怒。
“好了瑾儿别气。”楚凌阳捂着胸口,了解顾瑾汐的医术,自然也明白出自她手的药的效果;前世时他还一度想跟顾瑾汐合作,由她提供药方,自己着人配药,利润他们三七分;但当时的顾瑾汐答应了秦襄不会在外面利用自己的医术牟利所以只能作罢,那现在呢?
纵使已经深受重伤成了别人砧板上的鱼肉,楚凌阳到底是楚凌阳,即使到了现在还不忘盘算着怎么挣钱。
“撕拉——”
顾瑾汐恨楚凌阳恨得牙痒痒,可偏偏现在还不得不给他疗伤,手上握着捡到,只听到房间中不断响起布料撕碎的声音,楚凌阳偏生还兴奋得紧。
“瑾儿,你可真豪放!嘶……”
话没说完,顾瑾汐顺手将手中用来洗伤口的烈酒给他倒在伤口上,饶是楚凌阳也忍不住轻声呼痛起来。他死死地咬着牙,手掌握成拳头,隐隐还能看到那苍白的脸上,额头青筋直冒。
“你给我闭嘴!”
顾瑾汐咬牙切齿,牙齿磨得吭吭作响,如果面前的人不是楚凌阳,只怕她早就已经忍不住送他两颗断魂丹了。
“瑾儿……”楚凌阳还想再说什么。
“嗯?”却被顾瑾汐的横眉竖眼给瞪了回去。
瞧着楚凌阳身上那血肉翻飞的伤口,而且好几下都在致命处,如果再用力半分,怕是他就算撑到了浅阁找到了她,怕是也回天乏力;这必然是生死之斗!
“怎么,遇上仇家了?”顾瑾汐垂下眼睑,语气古井无波。
“这都被你知道了?”楚凌阳面色苍白,浅浅笑道。
“哼。”顾瑾汐轻哼,“我说这几日怎地都不见你,原来是被人追杀了啊。”
“是啊,如果我说被追杀的原因是因为瑾儿,瑾儿会不会更心疼些?”说着楚凌阳视线落在顾瑾汐的胸口处,眸色沉了沉,陡然抬手一把将顾瑾汐的头拉低,迫她与自己四目相对,“瑾儿,我真的好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
顾瑾汐麻利地将楚凌阳身上的伤口清理好,敷上伤药,用干净的绷带包扎好之后,挣开楚凌阳的钳制,面无表情,“不用看了,它是铁做的!”
“呵呵……”
楚凌阳捂着胸口再次沉沉地咳嗽两声,那样的笑,太过凉薄,又似乎带着点点什么,“瑾儿。”
“嗯?”
顾瑾汐边收拾着药箱,边心不在焉地应道。
“是不是在怪我?”
楚凌阳垂下眼睑,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有什么好怪你的。”
顾瑾汐的语气淡淡,似乎不带丁点儿温度。
“……”
接下来是无尽的沉默,屋子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耳畔只有窗外那哗啦啦的雨声,间或夹杂着两声蛙鸣鸟叫,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传出来,总算让这沉闷的气氛有了点点缓和。
“呵呵。”
楚凌阳轻笑两声,捂着胸口,瞧着自己原本就已经破烂不堪,经过顾瑾汐的无敌剪刀更是已经无法蔽体的衣衫,顿时有些好笑,“关于你娘的身世,我……”
“你不用觉得愧疚。”
说实话,不怪他是不可能的。身为楚家家主他必然是早就明白苏怡的身世,可他却选择了保持沉默,甚至直到最后,他都没有说出来。不过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虽然理解,却并不代表她能容忍。
“瑾儿我……”
楚凌阳的眸色暗了暗,尤其是察觉到顾瑾汐周身那气势的变化之后,眼底竟然染上了点点愧疚,没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是他的不是。想着,对那个人他心中的恨又平添了三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秦睿不适合你!”
“他不适合那谁适合?”
顾瑾汐却陡然就笑了,眼底似乎还带着浓浓的嘲讽,转头看向楚凌阳的眸底不带丝毫的温度,“楚家主是想说你自己吗?”
“瑾儿!”楚凌阳顿时严肃起来,连带着气氛都有些凝滞,“难道在你心目中,我楚凌阳就是这么自私自利的人?”
商人重利,可面对她,他却从来没有计较过。
“抱歉。”顾瑾汐闭上眼深吸口气,飞快地从药箱中挑出两个药瓶反手扔给楚凌阳,她知道以他的身手能够接得住,“早晚一粒,近日内最好不要再撕扯到伤口。”
“瑾儿……”楚凌阳嚅了嚅唇。
“时辰不早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传了出去总归是不大好的,楚家主,请吧。”顾瑾汐长长地吐出口浊气,转头看着楚凌阳,眼底不带丝毫的温度。
“苦口佛心,瑾儿。”
楚凌阳看着这样的顾瑾汐,其实她的性子跟前世比起来真的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的坚强,那么的执拗,那么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秦睿,跟着他你会后悔的!”
“这不是楚家主该操心的事情。”顾瑾汐深吸口气,秦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