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濯你闭嘴!”顾子骞面色立刻沉了下来,看着顾瑾汐那苍白的面色,拉着她的手,“妹妹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
顾瑾汐点点头,“待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许闯入内室。尤其是你!”转头看向清濯,她双眸泛着隐怒。
“你……”清濯对顾瑾汐的印象刚稍微好转,顿时面色又沉了下来。
“够了!”顾子骞压低嗓音,拉着清濯,抓头看着顾瑾汐,“凡事量力而为,别太为难自己。大哥……如果大哥知道,也不会同意你以身犯险的。”
“我明白。”顾瑾汐闭上眼深吸口气,转头朝半夏和温安延示意,温安延没有想到顾瑾汐竟然会同意自己进去,心头还有些小兴奋,可听到顾瑾汐的话,心就立刻沉了下来,“稍后我会施针将大哥心脏周围的穴位全部封起来,那个时候大哥全身血液会有刹那的停滞,温太医,这就要劳烦你。匕首必须一次性拔出来,不能有任何停顿。”
“好,好!”身为太医,温安延自然明白兵器入伤口太深一次性拔出来的重要性,最重要的是要避免二次伤害,伤在别的地方如此,更遑论顾子齐的伤口正中心脏。如果不是顾瑾汐在,怕是他都很难做到在保住顾子齐命的情况下将匕首给拔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顾瑾汐下针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迟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发丝流入脖颈,被汗水湿透的头发贴在额头上,原就苍白的面色此刻更是苍白如纸,好似随时都能晕过去般。
站在旁边的半夏和温安延早就已经呆愣主了,可顾瑾汐却仍旧咬着牙,嘴角已经开始有猩红流了出来,半夏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帕,眼眶中的泪早已经是忍不住,可却只能生忍着,生怕发出声音会惊扰了顾瑾汐。
“就是现在!”顾瑾汐陡然开口。
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温安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匕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只听到一声闷响,血液飞溅,顾瑾汐眼疾手快,飞快地从药箱中取了白色的药散,往那不断往外冒着鲜血的伤口上撒去,而后药汁和药丸塞入顾子齐的口中,动作麻利迅速,看得半夏和温安延两人都怔住了。动作老练,眼光很辣,便是连久经沙场的军医也很难做到,更何况这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便是平日里应该也少有这样包扎的机会练习吧,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生而知之之说?
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某些念头,温安延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将匕首放在一侧,想上前帮忙却看见顾瑾汐宽袖一扫,所有的银针已经落在指尖,半夏早已经将另一包软绵的金针递了过去。而顾瑾汐面色苍白,嘴角不断有猩红的液体流出,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
“顾小姐,你先休息一下吧!”温安延生怕顾瑾汐有个什么意外,对药家的针灸之术他也只是有所耳闻,从未见过。
顾瑾汐却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半,软绵的金针在她的指尖好似变得异常的坚硬,三寸长的金针一枚借着一枚,全部没入顾子齐的胸腔,并不算狰狞的伤口周围只能看到金针的针尾所做的特殊标记。
时辰一点点过去。当天边第一颗星星出现,泛起了鱼肚白;顾瑾汐终于将最后一枚金针刺入,喉头阵阵腥甜,她努力保持清醒,在最后一枚银针落下,她脸上带笑,张口一注鲜血喷出,眉眼却仍旧带着温润浅笑和释然,总算是成功了。
“咚——”
愣怔中的温安延和半夏尚未回过神来,就看到顾瑾汐已经仰倒下去。
“小姐,小姐!”半夏急了,赶紧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顾小姐!”温安延也是急了,赶紧将顾瑾汐打横抱起放到旁边的凉榻上,手指已经不自觉地搭上了顾瑾汐的腕儿间,在探到她的脉搏时,顿时眸色大惊,“怎么会这样?”
门外听到动静的顾子骞已经顾不得其他,撩开帘子却看到顾瑾汐躺在凉榻上的场景,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拨开半夏,看向温安延,“温太医,我妹妹情况怎么样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温安延不断的摇头,“老夫行医数十载竟然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顾小姐她……”
秦岚也是惊了,尤其是看到顾瑾汐那顺着嘴角流出的猩红血迹,胸前一片已经被血迹给浸湿了,那样的触目惊心,“温太医,顾小姐的身子,没事吧?”
“顾小姐的身子本就羸弱,如今更是伤了心脉,若不好好调养,往后怕是……”温安延看向顾瑾汐,他能够感觉到顾瑾汐的心脉受损非常的严重;可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难道施针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危害?以往也曾见到过师父施针,可也不会……
顾子骞闻言,眉宇微微颦蹙着,“多谢温太医,今天的事情……”
“放心,老夫明白。”温安延点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交给顾子骞,“这是师父嘱咐,如果顾小姐施针受伤就给顾小姐服下。”
“替我多谢宋院正!”顾子骞接过药瓶根本就没有问那是什么药就直接给顾瑾汐服下了,宋院正对顾瑾汐有多喜欢他们所有的人都是亲眼见过的,那样一个老人家是不会对顾瑾汐不利的。
清濯好不容易才从门口挤进来,在旁人都关注顾瑾汐的时候,他却是看到了仍旧上身*着躺在床上的顾子齐,“温太医,我家少爷情况怎么样了?”
“如今匕首已经拔除,伤口也已经控制了,只是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