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抬手过去试了个顾瑾汐额头的温度,脸烫得下人;刚好顾瑾汐在这个时候打了个酒嗝,浓浓的酒气铺面而来,虽然并不难闻,但却不同与之前那淡淡的菊花香,那样浓烈的酒气,定然是喝了不少酒的,想到这里,他顿时就恼了。
“看来顾大神医不愧是顾大神医,这才几日,身子就已经大好了?”压抑着胸中扑哧扑哧的怒火,秦睿侧身坐在顾瑾汐的身侧,视线落在那已然见底的酒坛时,更是,眸色沉沉;果然是胆儿大了,竟然一个人生生的喝掉了一整坛!
“人生难得任性几回,今宵有酒今宵醉,呵呵。”顾瑾汐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发晕了,可脸上去透着浅淡的笑意,那样的笑,甚至连秦睿都有些看不透。许是因为喝得有点多了,她觉得有些燥热,抬手将睡袍的衣襟稍微扯开了些,粉嫩的舌头微微伸出来,看起来俏皮而又可爱。
秦睿只是眼角轻轻挂着那么一眼,就不由得觉得嗓子干哑,一股邪火从小腹窜了上来。那不同寻常的诱惑勾人;带着青春透着妩媚,如果不是秦睿素来不近女色,又拥有足够的自制力,换了个男人见到她这墨阳,怕是早就被吃干抹净了,“你醉了。”
“呵呵,或许吧。”顾瑾汐将酒杯放到小香几上,沉沉地叹了口气,那样的沉重,那样颓然的模样瞧得秦睿只觉得心疼到了骨子里,侧身,将顾瑾汐拥入怀中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放心,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明明只是个小丫头,可心里装着的事情比谁都要多;谢逸与顾子骞联合针对耿家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自然也明白顾子骞和谢逸不想让她参与其间的道理。一来,她现在的身子的确太弱;二来,耿家背后的人是谁,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在夏凉国的事情上顾瑾汐已经出了足够的风头,只是那手握权柄的人现在没时间来针对她,如今他们能做的就是让她尽力淡出人们的视线,尽力转移那个人的注意;待以后,谁知道又会是什么光景;至少,在兰妃的病情没有恶化之前,绝对不能再让皇帝注意到她了。
顾瑾汐并没有挣扎,只是这么静静的,任秦睿抱着,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抬手轻轻覆上去,如果不是她亲自出的手,又有谁会知道这看似与旁人无异的男子体内,竟然压抑着西楚皇室传闻中的秘毒,一梦千年。
“夏惜柔,还是不肯说出催命的解药吗?”沉默许久,她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
“别担心,就算她不说,我们也能找到的。”只是可能会麻烦一些罢了;秦睿双眼微微眯着,那深邃的瞳眸,随性而又慵懒的神态,潋滟风华,清逸高雅;只是现在顾瑾汐将头埋在秦睿的怀中看不到,如果看到定然能够将他的身份认出来,那模样分明跟当初见到的黑衣男子,一模一样!
只可惜现在的顾瑾汐却没有心思想那么多,她只是低着头,薄唇微微抿着,带着轻叹,“真的能找到吗?”就算是她都没有办法从顾子齐的血液中分离出毒性,师父曾经教过她的解毒之术在顾子齐的身上似乎完全不取作用般。曾经以为,这天底下真的如师父所说没有解不了的毒,可现在她却真真切切的是被难住了。
“肯定能找到的。”秦睿轻轻地拍了拍顾瑾汐的肩膀,“楚凌阳那边已经有了消息,催命或许跟夏凉国皇室秘毒有关,只要夏惜柔和夏茜月还在凉都,那夏凉国主就不会放任不理的,别担心了……”
话未说完,却感受到自己怀中的小人儿似乎已经呼吸平稳,气息绵长了起来;他垂眸看,果不其然,原本靠在他胸前的顾瑾汐,早已经闭上眼睛,梦周公去了;想发怒,可看着那张静谧的睡颜,宛若初生的婴儿般,静谧而又透着天真,所有的火几乎瞬间烟消云散。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侧着身子正准备起床将人送到床上去,可刚动了下,顾瑾汐的手就直接抓着秦睿的衣襟,那像是生怕他离开般的模样彻底地取悦了秦睿。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阵阵敲门声,紧接着是两个丫鬟压低嗓音的交谈。
“小姐呢?还在喝?”青黛的嗓音清冷,但却不难从其中听出浓浓的担忧和不悦。
半夏转头瞧着那紧闭的房门,薄唇紧紧地抿着,眉宇颦蹙,“刚好像还有点儿动静,现在已经没有了;我盘算着,那酒坛中余下的量本就不多,小姐可能是睡着了。”
“这怎么行,小姐喝了这么多不喝醒酒汤明日起床定是要头疼的。”青黛听了顿时就着急了起来,“你去厨房取点热水,我先进去看看。”
半夏闻言,连连点头,“也好,不过你小心些,万一小姐没有睡着,可能会生气的。”自家小姐那脾气,本来就没有什么恶意,但人总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尤其现在这蘅芜苑上上下下,纵然顾瑾汐从来没有跟她们这些下人说过,但也从来没有避开她们。大少爷身中剧毒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自家小姐又莫民奇妙的被人重伤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三少爷近来又早出晚归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这些事情,她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底。
“嘎——吱!”
木门被推开然后又飞快地被阖上。
青黛刚往前走了两步,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往前,却刚好看到顾瑾汐趴在秦睿的怀中,看样子已经是睡着了,她不是半夏,不会动不动就大呼小叫,可纵然如此,看到这样的场面还是忍不住惊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