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忘川抬头望着一瞬间狂风大作乌云密布的天色,没有躲,而是犹如以卵击石般狂妄嚣张不知天高地厚的冲向那道天雷。
什么天什么法!
什么乾坤秩序什么山河密令!
你凭什么遮住我的眼!
凭什么蒙住我的心!
凭什么捆住我的手!
我只想与世无争的活下去,是你们把我逼至绝境!
在强权压制中辗转存活,屈辱的像条狗一样的少年再也不想压制骨子里的叛逆和怒火,他高高扬起手中的鞭,迎着那道天雷挥了出去——
娘,我本无罪啊。
☆、古往今来红尘客【一】
一道鞭劈开天雷,如奔涌江河被拦腰斩断,银带飞瀑抛洒如珠帘。
手中的鞭子变的焦黑一片,他半条胳膊的骨头似乎都被震碎,抓着不堪一击的长鞭立在浩荡苍穹下,淋淋鲜血顺着他的胳膊流出袖口。
数尺后的积云中电流四溢,似乎在孕育着更狂暴的天雷。
天也被他激怒了……
陆忘川仰着头看着头顶这片天,没有胆颤惊惧,只有被激发更甚的愤怒和癫狂。
云层之上一声巨响,似是要将山河震破,万里乌云被炸开,竟是三道天雷同时朝他闪射而去!
陆忘川紧咬着牙根,抬起血肉模糊的右手再次扬起了鞭子。
天边又是一声巨响传来,却不是惊雷声,而是龙啸。
一条通体靛青的蛟龙拨开云层咆哮飞来,龙啸声震碎万里残云。
那条龙太快,顶上又有天雷夹击,陆忘川足尖凌空一踏,往旁边飞了出去,不料身形稍动时就被那条龙甩过来的龙尾紧紧缠绕。
坚硬如铁的龙鳞缠在他的身上不断的收紧,把他紧紧的盘在腹中。
这龙是想吃了他吗?!
陆忘川只觉五脏六腑都被他夹了出来,正欲张开手刺穿龙尾时又听巨龙发出一声响彻山河的咆哮,像是受的极大的痛楚,凄厉无比。
陆忘川抬头去看,刚好看到最后一道天雷劈在龙脊上,龙鳞化为焦炭,一条龙筋都被劈断,龙脊上正淌着鲜红色的血。
陆忘川有一瞬间的征住,这龙竟是来救他的?
蛟龙受了三道天雷,把盘在腹中的陆忘川向上一抛,陆忘川向下按落在它的背上,蛟龙立即转向离开了玉昆山,留下一声龙咆虎啸。
和这条蛟龙相比,陆忘川渺小的像一只蜉蝣,趴在它的脖子上迎着迎面呼啸的厉风问:“你认的我?”
蛟龙只顾飞行,龙须上沾着几滴血,喉咙里嗡嗡的喘息声听起来有些吃力。
陆忘川回头看了一眼它断筋露骨的背,受了三道天雷及伤元气,若换上他早就被劈成焦炭了。
余光扫见地面一片葱郁,陆忘川拍拍它的犄角:“停下,停”
蛟龙很听他的话,当真缓缓按下云头,停在树林顶上。
陆忘川从它背上跳下去,只见它浑身流光一闪龙形不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落了下来。
陆忘川忙上前接它,等人影落到怀里才发现,是那只小狐狸,被他故意遗留在桃坞山的小狐狸。
小狐狸气息虚弱,躺在他的怀里想掀开眼,奈何元气大伤,眨巴了两下,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怎么会是她?
陆忘川皱紧双眉看着她,忽然想起南海蛟龙出世那天,正是他救了这小狐狸的那一天……难道说当时小狐狸被天雷劈死后,是这条蛟龙附了她的身?
只有这一解释行的通,但是这条蛟龙又为什么跟着他,如今还冒死相救。
豁然,他眉峰一展,整个人竟有些不可思议。
南海蛟龙出世之前,他在找自己的命主星,当时命主星被他逼至宫阙不知去向,那时也是引了天雷,莫非……这蛟龙是他的命主星降世。
穆有才曾说,你的命主星非比寻常,我也一直占不到它的位置。
怪不得他的命主星一直在天上游离,似是个活物般,竟是条蛟龙。
抱紧小狐狸,陆忘川对挡路的树精说:“走开”
树精迟疑了片刻,还是为他开出了一条路。
陆忘川抱着小狐狸一路去往山顶,远远就看到纯骨跪坐在竹屋前,似乎在等他。
“方才好厉害的雷,忘川君可受伤了?”
陆忘川停在竹屋下,看他片刻,忽然说:“我要去地府”
纯骨按着额角想了想,问:“做什么?”
“救一人还阳,你有办法吗”
纯骨微微蹙眉,似乎想劝他几句,又一想,他是陆忘川,岂能劝的住,也就说:“有是有,只是从五方鬼帝的地盘上抢阳魂,忘川君,此罪不小”
陆忘川走上竹屋,把小狐狸放在他面前:“帮我照顾好它,多谢”
“呀,还是个孩子”
纯骨笑了笑,伸手扶在小狐狸头上摸了摸:“嗯,你放心”
“怎么去地府”
纯骨指了指游着几尾锦鲤的小池,但笑不语。
陆忘川走过去站在池边,看着水中自己一身狼狈的倒影:“然后怎么…..”
话没说完,像是被人推了一把,整个人向下跌进浅浅的池水中。
像是向下落了许久才触底,身处的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这里没有天,顶上罩着一层暗黄色的浓雾,四周依旧有小桥流水草房茅屋,像是一座远离尘嚣的小乡村,路边的小河边有几个女子蹲在河边浆洗衣裳,若不是她们神色木然,脚上戴着厚重的脚镣,险些让陆忘川误以为她们是乡下妇人。
他撕下半只袖子,粗略包扎